碎裂
乔彦萱看过白珺晴再回来后便对沈嘉慕横眉冷对,一边瞪她一边欲把刚送来的果篮再提回去,章小青和她拉拉扯扯一番后到底是把她拽出了病房:“行了行了,让她俩自己聊成吗?我们俩在也是添乱。”
“谁在添乱?谁最添乱?”乔彦萱不去看章小青,反而瞪着眼睛冲沈嘉慕道,“沈嘉慕你真的好自为之吧。”
乔彦萱的语气越是激烈,沈嘉慕越是沉默。
“可以,你就这样别说话,永远都别说话!”乔彦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随后房门被猛地关上。
沈嘉慕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冬天的阳光总是格外刺眼,穿破厚厚的云层,将干燥而静止的世界照得惨白。她再次睁开眼睛,在窗户玻璃上看见自己浅色的倒影,竟然是笑着的。
她吓了一跳,连忙移开了视线。自己为什么这么奇怪?为什么要在痛苦的时候保持沉默,为什么要在想笑的时候压下嘴角,又为什么要在想哭的时候故作轻松?明明现在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而已。
是压抑本能太久于是本能就真的变成了那样,还是太过讨厌真实的自己到了这种地步呢?
沈嘉慕用薄薄的手掌去遮挡阳光,原本发凉的掌心变得暖洋洋的,手指的边缘几乎融化进了耀眼的光线里。
沈嘉慕将手攥紧,方才的片刻的暖意便荡然无存。为什么就不能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呢?如果那天真的……
门把手被咯啦一声转动,是举着吊瓶的白珺晴。她看上去有些疲惫,却仍然温和:“我刚才听到你们这里的动静了。”
她将吊瓶挂在沈嘉慕床边的落地输液架上,又拉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沈嘉慕静静地看着她,这才明白过来刚刚她的话是一句简短的解释。
只解释当下的行为,但没有要为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解释的意思,正是自己一贯的行事作风。章小青没说错,确实给人添堵。
白珺晴支着头,看上去昏昏欲睡。她似乎没有别的话要说,只是纯粹地换了一个房间坐下而已。
“怎么生病了?”沈嘉慕问。
白珺晴稍微擡起眼,笑了笑:“没关系。”
“还在发烧?”
“有一点。”
极有分寸感的问答,她们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小心翼翼又无不谨慎的试探,只是此刻心境同当时大不相同,当初的歉疚化作如今的回避,释怀过的反而变得局促。
“你是不是累了?”沈嘉慕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