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吃过午饭小憩了片刻,司徒震等一行人离开燕云城。
十六天后,将左军辖区全部巡视完毕的司徒震回到左城,处理完兵营里积累月余的军务,终于有时间踏进司徒府的大门。
“嘿!”
“嚯!”
“哈!”
“……”
隔着老远,司徒震就听见了周燃稚气又故意压低嗓子装作老沉的声音。
他走到院子门口,看见周燃一身黑色绑袖劲装,脚踩白底黑面的马靴,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树枝,一边张牙舞爪地挥舞,一边像只小猴子似的跳来蹿去。
“你回来啦!”
发现了司徒震,周燃停下动作,兴奋地冲过去,像个炮弹似的砸在司徒震怀里,把司徒震砸得退后了半步。
“怎么样?我的力气是不是比以前大了些?”他搂住司徒震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双眼亮晶晶地问。
司徒震用手臂颠了颠,思忖道:“唔……是比以前重了些。”
“我不是问这个。”周燃不满地嚷嚷。
司徒震轻笑,仔细打量他神采飞扬的眉眼、额头上晶莹的汗珠、红扑扑的脸蛋,欣慰地得出结论:“确实比以前有活力多了。”
他抱着人往屋里走,询问旁边的方婶:“夫人的身体完全恢复了?他在院子这么又跑又跳的,不会损伤元气吗?”
“是傅大夫允许的!”周燃不等方婶回答,就急急忙忙地插嘴。
休养的这一个月里,他一直遵照医嘱好好服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傅大夫说能下地他才下地,傅大夫说能走动他才走动,乖得不得了。
前几天,他一觉醒来,突然就觉得浑身上下充满了精力,挥胳膊动腿轻松极了,再也不像从前似的仿佛茍延残喘地拖动着累赘般的身体。
形象地打个比方,就是以前他力气小,一直扛着几十斤的大石头,累得喘不过来气儿,动不动就想躺平。现在他力气大了,这几十斤的大石头就跟玩具似的,要玩很久才会觉得累,累了睡一觉又能继续愉快玩耍了!
兴奋的他直奔傅大夫的院子,经过仔细的望闻问切之后,傅大夫给出了他已经完全恢复的结论,随时可以开始第二轮拔毒。
但那个时候司徒震还没有回来,精力充沛又无聊的他逛遍了整座垒城。再一次登上城墙观摩兵营操练士兵之后,他决定提前开始他的从军计划。
他问过傅大夫了,傅大夫说他可以做剧烈动作,只要累了及时歇息就行!
司徒震看他一眼,将人放下地。他拿起架子上的干毛巾,擡起周燃漂亮的小脸,抹净他额头上的汗珠。
“脖子!脖子也要擦一擦。”周燃抢走他手里的毛巾,“我自己来。”
司徒震看见他手里的树枝,有些嫌弃:“把树枝扔了。”
“不要!这是我的宝剑!”周燃警惕地把树枝护在怀里,然后又兴奋地问道,“怎么样?我刚刚耍剑是不是耍得很好?能不能在你手里走过一招?”
司徒震脑海里浮现出一只上蹿下跳的小猴子,嘴角略微上翘又迅速地压平了。
“到底怎么样,你说说嘛~”周燃很着急的。他握住拳头捶了下司徒震的胸膛,发出‘砰’的一声清脆的金属敲击响声。
“唔,还不错。”司徒震含糊地夸奖道。
他伸开双臂,面对周燃:“既然你自诩力气比以前大了许多,那就伺候为夫卸甲吧。”
周燃的眼珠子登时就亮了:“真的吗?”要知道以前司徒震可没让他碰过盔甲。
“快点。”司徒震擡手点点他饱满红润的唇肉,威胁道,“再磨蹭,为夫就亲得你站都站不住。”
周燃顿时有些害臊。他慌乱两秒,扔掉手里的树枝,双手在司徒震腰间乱摸,寻找系结的地方。
“这里。”司徒震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右腰腰侧。
“哦。”周燃老老实实地扒开腰带,两指从缝隙里夹出系结解开,替司徒震脱下了腰带。
在司徒震的指导下,他又依次脱下了护臂、护肩、护颈,摘下了司徒震头上的帽盔,整整齐齐地挂在盔甲架子上。
接着,他解开司徒震两边肩膀的系带,双手抓住了胸甲的边缘。
“小心些。”司徒震松开了按住胸甲的手。
胸甲的份量全部压到了周燃的身上。
好沉!
周燃暗暗咋舌。
他绷紧双臂,五指用力,两只胳膊竖举着胸甲,小心翼翼地挪到盔甲夹子前,将胸甲挂上去。
好不容易挂稳了,负担骤然一轻的周燃不由得喘了口气。他歇息片刻,又替司徒震卸下裙甲,脱掉了镶有铁片的军靴。
管家胡叔带着两个杂役擡热水进来,一桶一桶地倒进浴房里的大浴桶内,在固定的位置放好胰皂、干净毛巾等沐浴用品,又留下一桶冷水,安静退下。
周燃转动手腕,舒展有些酸疼的手臂,望着架子上整整齐齐的整副盔甲问道:“它到底有多重啊?”
“60余斤。”司徒震回答得轻描淡写。他解开绑腿、绑臂,脱掉足袜,踩着木屐往浴房走。
“60斤!”周燃顿时瞠目结舌,情不自禁地惊呼出声。他跟在司徒震后面追问:“那块胸甲呢?胸甲有多重?”
司徒震停步,想了一下:“约莫30斤左右吧。”
“30斤。”周燃不禁啧啧。
怪不得他举起来都觉得费力。
不说整副盔甲了,单是把胸甲穿在身上,就能压得他走不动路。
司徒震继续往前走,绕到屏风后面。周燃还沉浸在震撼当中,下意识亦步亦趋。
“你进来做什么?”
周燃回神,才发现自己站在浴桶边,而司徒震正在脱衣裳,前襟微敞,露出结实的胸膛。
他的脸腾地一下就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