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大米直接按断电话，一键关机。
李樱桃看向大米：“不问什么事儿？”
大米关上电视，打了个哈欠：“十二点了，关灯睡觉，有话明天再说。”
李樱桃伸出手：“人命关天，把手机给我。”
大米不给，黑着脸说：“李樱桃你能别自作多情吗？人家自己找死，你没事儿上赶着什么劲儿！忘了天地法则啦？”
李樱桃被他噎得一愣，伸手戳了戳他脑门，怒气冲冲地转回卧室。
大米倏地变回貍花幼猫，跟着她爬上床，钻进她怀里撒娇。李樱桃坚持了足足五分钟，最后实在忍不住，将胖猫搂进怀里。
“不生气啦？”大米小心翼翼地觑了她一眼。
李樱桃闭着眼睛，轻轻叹了口气：“生气有用吗？”
大米猫嘴一勾，露出一抹愉悦的笑。
“我想救人。”李樱桃轻轻地说，“能救一个算一个，错了吗？”
“没错。”大米舔了舔爪子，翘着屁股伸了个懒腰，“可你救得了一时，救得了一世吗？”
他擡头蹭了蹭李樱桃的脸颊，幽幽地说：“人都是要死的。更何况，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李樱桃摸了摸猫咪软乎乎的耳朵，忧郁地说：“一次错误的选择，就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太残酷了。”
大米伸出爪子，拍了拍她的脸颊：“我就知道，你肯定又带入你自己了……那小子跟你不一样，人家后台硬着呢。”
李樱桃愣了愣，问道：“谁呀？”
大米爬到她脑袋上，用力一压：“问那么多干嘛。你都提醒过他，是他自己贪心，错过了离开的时机，又怪得了谁？赶紧睡吧，我困了。”
李樱桃按住他来回扫动的尾巴，叹了口气：“好吧，睡觉。”
她强迫自己清空大脑，眼前却不断闪回着鬼别墅里的画面……不一会儿，大米窝在她头顶，打起小呼噜，李樱桃听着规律的声音，逐渐放松下来，也进入睡眠状态。不知过了多久，床头柜上的座机突然响起，李樱桃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将电话线一把扯下……
电话那头，连夜加班的副部长赵诚脸都绿了，他摘下眼镜，颤颤巍巍地吞下一捧丹参滴丸。
“还不接电话？”内政司的雷珣司长撑着桌面站起来，急赤白脸地说，“他也太小心眼了，这样的人就该开除……”
“行了，你少说两句吧！”赵诚不耐烦地打断他，翻着白眼道，“我那会儿劝你不要着急，徐徐图之，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把人都得罪死，人家不给咱们下绊子，你就要谢天谢地。”
雷珣尴尬地捏住鼻梁骨，哼哼唧唧地说：“谁知道后面会发生这么多倒霉事儿呀。”
赵诚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捂住额头道：“早知道尿炕就裹尿不湿了，现在想起人家有本事了，早前整治人家的时候干什么去了？”
雷珣低着头，心里暗骂：要不是你这老东西瞎撺掇，我吃饱了撑的整他。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你想想怎么过眼前的关卡吧。”雷珣咳了两声，打了个苦嗝儿，“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黄鼠狼单咬病鸭子。你瞧瞧外面那些虎视眈眈的媒体，咱们再不做点什么，下场比沈垣好不到哪儿去。”
“做什么？”赵诚擡起眼皮，略带讥讽地说，“要真能做什么，又何必给沈垣下套子！幸好这次没波及到杨瑾，还有回旋的余地，等他回来……”
“等他回来，黄瓜菜都凉了。”雷珣冷哼一声，打断他的妄想，“要我说，还是请白先生出山。他的本事你知道，一定会把事情办的妥妥帖帖，万无一失。”
赵诚沉默着摇摇头：“不妥。那人太邪性，万一反噬，没人救得了咱们。”
“好，退一万步，就算你我能侥幸逃过这次，那下回呢？”雷珣指着医院的方向，“我是不相信什么传染性诅咒的，事有蹊跷必有因果，你再抻着，等沈垣回来，死得就是我们。”
赵诚掀起眼皮瞅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说：“不至于，我还是了解沈垣的，他不会对咱们赶尽杀绝。”
雷珣阴阳怪气地冷笑说：“是不会对你赶尽杀绝。”
他顿了顿，眼神倏地一变，像把刀子似的割在赵诚脸上：“老赵，你不会认为哥几个一点底子都没留下吧？”
赵诚眼皮一跳，依旧面不改色：“老雷，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当年那件事，大家都有份。我要是跟着你们一起陷进去，咱们只能一起完蛋。”
雷珣眼神暗了暗，偏过头，咬住后槽牙道：“我就问你一句，徐熙你救不救？他可是老徐唯一的孙子，万一出了事，老徐发起疯来，你自己掂量着办。”
“那孩子也太不让人省心了。”赵诚脑袋疼得要命，牙疼似的支吾道，“你不是派救援队过去了吗？再等等，没准儿天亮就有好消息……”
“旁人不知道救援队的底细，你还能不知道？还好消息，别再死人就是老天爷保佑！”雷珣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像含着口粘痰似的嘀咕道，“能囫囵活下仨瓜俩枣我都知足。你又不是不清楚，如今的救援队纯粹就是送人头，能撑到天亮就是极限……”
说到这儿，他烦躁地扯了扯头上的假发：“自从叶宁那件事后，人事那边收到的调职报告就十几份……现在唯一能打的，就剩下杨瑾手下的两位特招。”
赵诚深吸了口气，低声说：“要不你再找几个人过去，先应付下媒体，然后派人去米栗家堵门，说什么也得把他‘请’到西郊去。”
雷珣静默片刻，愁眉苦脸地应承道：“也只好这样了。”
赵诚接着说：“顺便，如果白先生愿意的话，可以走李顾问的路子，签个临时劳务合同，咱们这边也好运作。”
雷珣怔愣一瞬，苦笑着摆摆手：“得了吧，人家可瞧不上咱们这座小庙。”
赵诚盯着他，皱眉道：“你试都没试，怎么知道人家不乐意？”
雷珣无奈地道：“白先生跟李顾问不是一路人，我可没老局长的好运。”
提起老局长，赵诚眉毛不自然地动了下，眼神变得极其复杂。他静默一会儿，生硬地问：“许世昌呢？他还没动静？”
雷珣摇摇头，郁闷地说：“自从陈明死后，许世昌就人间蒸发了，我最后一次见他，还是在……在什么地方来着？”
他脑子仿佛卡壳了一般，怎么都想不起跟许世昌见面的细节。
“坏了。”他使劲敲了敲额头，一脸的惊恐。
“怎么了？”赵诚忙问，“你说话呀，别让我着急！”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雷珣一拍桌子，倏地站起身，“我得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别是那小子对我动了手脚！”
他眼前一阵恍惚，神经兮兮地说：“你说，这回那个传染性诅咒，会不会是许世昌搞的鬼？”
赵诚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微笑道：“不会，他没那个胆子，也没有做这事的实力。说到底，他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他背后的那位才是我们真正要拉拢的目标……”
赵诚的话还没说完，办公楼内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是四级警报！”雷珣惊得一哆嗦，就听咔嚓一声，所有电器设备齐刷刷停止了工作。
赵诚果断拿出应急手电，与雷珣一同走了出去。
楼道里，值班外勤正往楼下奔跑，雷珣随手抓了个落单的小外勤，问他是怎么回事。
小外勤也是一头雾水，随口说了句：可能是跳闸了，要去楼下检查一下。
“跳闸能有这么大的动静？”
赵诚突然插了句嘴，把小外勤吓了一跳。
雷珣让小外勤下去，转头对赵诚说：“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闭上你的乌鸦嘴。”赵诚故作镇定地说，“跟我来。”
雷珣跟着他上了两层楼，进入一个封闭的楼梯间。
“这就是那部灵梯吗？”雷珣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显得异常兴奋。
赵诚的嘴角抿成直线，拿出工作证对准摄像头：“A级权限，去‘L’区。”
“‘L’区，地下十四层。”雷珣瞪大眼睛，压低嗓门道，“那里可是危险品库房！”
赵诚没心思说话，将手掌按在墙壁上。
眨眼间，雷珣只觉脚下一颤，身体微微晃动几秒，门一开，已经来到地下十四层的L区。
还没等他缓过神，就听到冰冷的机械提示音：“警报，L区能量异常。”
赵诚身体一抖，拽着他冲出楼梯间。
雷珣跟在他身后，心里默念：“虚惊一场，必须是虚惊一场……”
赵诚刷开L区的舱门，随即推了雷珣一把：“你进去看看，我先缓缓。”
雷珣抖着腿迈进舱门，不一会儿就诚惶诚恐地跑了出来。
赵诚见他一副丧家之犬的模样，就知道坏了事，却还是心存侥幸地问：“没少东西吧？”
雷珣磨蹭半晌，没吭一声，只知道用手指向库房，鼻涕眼泪瞬间糊了一脸。
赵诚见状，心里不由咯噔一声，向前迈了两步，脸上的肌肉抖动起来：“老雷，我没戴眼镜，看不清楚。”
雷珣这会儿终于缓过劲儿，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哆哆嗦嗦地说：“老赵，出大事了，那东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