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卫含章拿不出任何表情来面对那个一脸虔诚之人,只道,“陛下,娘娘在天上看着呢。”
“她知道。”
左湖闻言擡头说了句。
这三个字令卫含章如坠冰窟。
“所以当年她强令朕定要娶妻。”
卫含章浑身上下又有了些回暖,他知道内里隐含的意思造就了张皇后这么多年多少的痛苦,和昭定帝的不满怨尤,但他无可避免的庆幸先皇后多少顾念了自己。
先皇后于他而言是比之郡主娘娘意义更像母亲的存在,但这样的想法很不应该,而且卑劣无耻。
“陛下,无论怎么说您是有儿有女的人了,您行此举将诸位娘娘和殿下置于何地?”念及文皇后,卫含章还不愿意就此和昭定帝翻脸,但他手背上绷直的青筋显然已经告诉人这就是他忍耐的极限了。
不知左湖是避重就轻,还是被他自己的幻想冲昏了头脑,不仅无羞愤之意,还支着下颔,对卫含章笑道,“风禾,你吃醋了?嗯,让他们去行宫居住就是。”
卫含章心头的怒意攀升到顶点,直想把这人从窗口丢出去,左湖突然伸手扶了他一把,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手脚绵软到站立不稳了。
那一瞬间,卫含章是愕然的,他翻掌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然后骤然明白了过来。
他留滞宫中,最后的底牌无外乎便是周身的武艺,孟峥仗着武艺高强可以摸入宫内来探查情况,他现在虽伤了左手,但由着对皇宫的熟悉,拼一拼未必然不可逃出宫去。但那样之前看来是不合算,且不必要的,毕竟卫侯这个身份不经昭定帝之口,不可能凭空复活,他出去了也不是就想做个无业游侠的,而且强动内力,他还不想真半身不遂。
但此时,他就犹像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卫含章低头笑红了眼睛,什么样的人能在短时间内被同一条毒蛇以同样的方式咬上两口?
上回的阿芙蓉他既未长记性,似乎活该受此一罪。
左湖勾过他的胳膊和腿将他抱到了床上,“十八,清和提的建议朕觉得不甚完美,所以朕先与你行了遍夫妻之礼。至于大礼,日后补给你,别生气。”
这么拙劣的手法,那清和公主被关几日的禁闭还真不亏。
那酒是两人都喝过的,没有问题,自己单独吃的不是晚上的一点饭食就是曾术给他端的汤药了。卫含章想到当时勉力吃下去的自己就想笑。
“陛下,臣以后还敢吃皇宫里的东西吗?”卫含章靠坐在床头,边说边笑着眼眶中翻滚出泪珠便止顿不住。
左湖伸手要帮他擦拭挂于脸上的泪珠被卫含章偏头躲了过去。
“十八,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也不想这样的。”
“滚,别碰我!”
左湖伸手放下床帘,便去解卫含章的外裳,未免这一场“夫妻之实”履行的过于像一厢情愿的结果,他按住卫含章手脚的同时,俯身吻住了他唇,让他更决绝的话语说不出口。
药力之下,卫含章单刀可斩马的两只手能被他一掌拢住,而这床榻之间除了衣衫被褥,遍寻不到稍微锋锐之物。
卫含章真恨不得能拆骨做刀刃,甭管是砍在自己身上还是左湖身上都好。
行到此今,卫含章觉得自己再不会求别人做什么,但左湖松开他的唇舌攀咬他的脖颈时,他还是开口了,“三哥,我求你,别这样,别这样......”
可惜除了布料皮肉的摩挲声外,没有声响回应他。
见枝头花碾做尘,看新积雪为脚踏,摧崩玉山,折弯翠竹,似乎是一些人的劣性使然。
左湖见着了卫含章脸上惊怒交加、忧惧参杂的神色,勾着他的腰埋首在他的右侧颈窝处,“别哭了,十八,你总是要做我的人的。”
挣扎不脱,哀求无效,卫含章几近绝望之时,他那具多年乱服药的身体终于回馈了他点什么,手脚虽仍没什么力气,但他被抑制住的内劲在以缓慢的速度逐渐回笼。
身上有了一点气力,卫含章便没吝啬地狠咬了舌尖,以疼痛来刺激绵软麻木的手脚,同时伸手勾住被脱下的衣裳,摸索着从里面掏出没被收走,或者说遗留给他的物件。
一枚虎符,和一些外敷内服的药丸及粉末。
趁着左湖在他后背作乱时,卫含章没管是什么药,一股脑的全咬开了瓶塞全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