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女奇迹般地迎来了光明,就如狍鸮同她描绘的一般,父母紧紧拥抱着她,感谢从天而降的奇迹。女孩家为了她的康复举办了盛大的庆祝派对,同一天,小区楼下花园。
鬼鬼祟祟藏着两个身影。
“你真的不去见她吗?”经年转头问蹲在身旁的狍鸮:“容我提醒下,你在哭哦。”
“虽然说是有点想啦,”狍鸮抽抽噎噎地咬着经年递给他的手帕:“可是这样最好不是吗?”
狍鸮看着自己的爪子,流露出遗憾的神色:“这样就好,如果我出现,会吓到她的吧。毕竟像我这样的相貌,还是适合隐藏在黑暗中啊。”
“还有啊,”经年状似无意地说:“我想她是因为想留下你才编了这么个借口,其实那时候,她已经看不见了。”
狍鸮惊讶地睁圆眼睛:“是…这样吗?!”
“嗯…对了,你在人类社会生活了这么久,有名字吗?”
他突然记起来那个女孩笑颜灿烂地问他:“小偷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记忆竟然短暂地出现重合。忘了在哪个寂静又独自一人的黑夜里,他守着他老旧的泛着蓝光的黑盒子,看得哪部让他哭得稀里哗啦的动画片,独眼的绿藻头怪物说:
不要取名字,取了就有感情了。
“小跑,”狍鸮沉默了一瞬,又释然地笑了:“我是小跑。”
我是狍鸮,墙角中的一只影子。
不为生计奔波的时候,我会守在捡来的旧黑箱前,调着老式天线观看仅有的几个电视台。有时候我觉得我和人类真相像,我们的烦恼相似,丑陋而备受歧视的长相,弱小而反抗不能的力量,身无长技而生活困苦的现状和灰暗的看不见希望的未来。
但我大概比他们更多一层烦恼吧,人类尚可彼此依偎取暖,而我的同伴只会把我的接近视为一种挑
衅。
哦对了,自古以来,狍鸮就是止小儿啼哭的恐惧代名词。事实上我们的恐怖长相能增强捕食的气势,起到威慑猎物的作用。对我来说也是如此,偶尔失手暴露的时候,前一秒还狰狞逼进的人类,后一秒就会尖叫着不顾一切地逃离。
尽管我才是被吓得愣在原地的那个。
好吧,我承认,比起剩下的同胞来,我实在是太弱了。我没有化成人形的力量,要在人类世界隐藏身份只能昼伏夜出。我没有超人的力气和异能,为了生存只能靠还算出色的速度偷窃财物。我甚至还很胆小,被失主抓住时,连撕碎他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