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长着难看蓝胡子的贵族。虽然他身家万贯,富可敌国,但就像著名的巫婆算盘龙曾说过“看脸是刻在人类血液里,恒古不衰的本能”,如花般貌美可爱的贵族少女们,都不愿嫁给这个传说中的丑陋单身汉。
经年爱丽丝是个住在蓝胡子隔壁的天真少女,她对整日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宅男邻居充满了好奇。直到有天,她和母亲姐姐三人被邀请去蓝胡子富丽堂皇的别墅参观。母亲沉醉在金碧辉煌的藏品壁画,姐姐迷恋于赠送给她们的珠宝首饰。经年则如愿以偿地见到了传说中的蓝胡子。
唔,应该叫紫胡子更合适。他衣着邋遢,满面蓬松的胡须遮掉了五官,根本看不出长什么样。认真盯着他观察,才能捕捉到毛发中一双紫葡萄般透亮的眼睛。
“你想要什么?”他问经年,声音意外地年轻。
“我什么都不想要,”经年摇摇头,又顿了会:“这么大的房租,只有你一个人住吗?那岂不是很孤单,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经常来找你玩吗?”
经年的话出乎穷奇蓝胡子的意料,那双紫色玻璃珠一瞬不瞬地盯着年轻少女,似乎想要确认她话里的真实性。良久他点点头:“如你所愿。”
第二天,蓝胡子就上门求婚了,数不尽的财宝绵延地被送进经年的家中。在母亲欣然雀跃和姐姐半嫉妒半安慰的目光中,经年懵懂地嫁到了隔壁。
“这把钥匙给你,”蓝胡子对她说:“这把钥匙能打开这栋房屋里所有的门,但记住,别去开最后一道门。”
经年收下了,她并不好奇最后一扇门背后藏着什么。和穷奇蓝胡子的婚后生活如蜜里调油,生活平淡却幸福。而且,她终于看到了埋在蓝胡子下的秘密,那才是最叫人吃惊的。她从未见过比他更英俊帅气的人,对她笑时,比头顶巨大的水晶灯更要晃眼。
蓝胡子有时也需要外出,一天早晨,经年送他上了装饰精美的四轮马车。经过最后一间房间时,经
年不小心把结婚戒指弄掉了,圆环迅速滚进了门底的缝隙。
这枚戒指价格不菲,做工更是精良。结婚当天,蓝胡子虔诚地把它套到了经年的无名指上,经年对它爱不释手。几乎没任何犹豫,经年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门内光线暗沉,经年刚迈进一只脚,就莫名其妙地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少女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草地上,风吹过一望无际的平原,远眺能看到村庄和大海的轮廓,她迷茫地环顾四周,突然对上了一双黄灿灿的眼睛。
那是只笑眯眯的猫。
奶白色的顺滑皮毛分布着豹子般的圆斑,它比正常家猫还要大上一圈。此时,它兴致盎然地摆动着长尾,微笑地看着经年。
经年被它那精光四射的眼睛盯得有些慌,忽的翻身坐起,怯生生地自言自语:“这是哪?”
猫却回答了她:“这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哦,人类小妹妹。”
少女反应慢半拍地确定了四周没有人,随即发出了尖叫声。
“真是失礼呢,”陛犴柴郡笑容不改:“好像伦家是怪物一样。”
“你是怎么来这的呢,人类少女?”猫垫着优雅的爪子,慢悠悠地绕了圈:“唔,我猜是我们这的一个居民,去人类世界的时候忘了把通行门藏好了,才让你误入了这个地方。”
“你的同类?”蓝胡子的脸浮现在眼前,经年有些焦急起来。
“对的,这里的居民都是兽人,”陛犴柴郡蹲在了她左侧:“所以你能看到带着表袋的兔子,恃强凌弱的睡鼠,会说话的毛毛虫什么的。”
“那我要怎样才能回去呢?”这是少女当下最想知道的。
“找通行门是不现实的,”柴郡猫说:“通行门是很宝贵的移动工具,还是一次性的。这个世界的兽人对人类怀有敌意,不要说把自家宝贝借你,没把你当食物吃掉,都是你走了大运。”
“至于那些得不到通行门的兽人,想去人类世界就只能靠自己的双脚或者双翅了。”柴郡猫舔了舔后腿:“估计唔,要跑半个月吧。按你这个小短腿,估计要老死在路上了。”
“这样吧,”看着少女明显焦急起来的神色,他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圈:“老实说啊,我们这有个正直的笨蛋,叫吹笛人。它会把误入的人类从兽人世界里带出去,不过啊,他只帮助小孩子。”
经年睁着湿漉漉的眼睛,乖巧地接到:“那我该怎么办呢?”
“你运气真好,我正好会做变小的药水,只不过需要原材料。”陛犴柴郡擡了擡下巴:“你看,东边那片海的中心有个巫婆叫算盘,找他拿到他那颗水晶球带回来,我就帮你做出变小的药水来,并且帮你把吹笛人喊来。”
于是贵族少女经年爱丽丝,正式踏上了寻找水晶球之路。
夕阳渐沉,等经年懵懂地到达海滩,她才后知后觉一个无比严肃的问题,她是个用肺呼吸没有腮的哺乳类,要怎么去找住在海中心的巫婆?!
一阵悠扬美丽的歌声打断了她的烦恼,悄无声息升起的月亮静静地照耀着海湾。岸边的岩石上,斜坐着一个人影,取而代之下半身的是条美丽的鱼尾,蓝色鳞片闪闪发光。
经年如痴如醉地听着他的歌声,人鱼注意到了他的听众,停了下来,友好地来到她身边
“我爱上了一个村庄里的一个兽人,”美人鱼的脸上全是忧伤:“可是她说,我没有完整变成人形的能力,不能同她在一起。”
想到了她的蓝胡子,经年感同身受地哀伤起来:“那你该怎么办呢?”
“我要去找海底的巫婆算盘,他能让我拥有一双人类的双腿。”皎皎美人鱼的眼睛充满了希望:“等我拥有躯体,我就回到村庄里找她!”
“我同你一起去!”经年也振奋起来:“我会帮你的!”
算盘龙巫婆看着面前两个不速之客,眉头深深的皱起来。经年偷偷瞄他,巫婆穿着黑色长袍,长黑发遮住了半边脸,只露出半张英俊的脸和一只黑沉如夜色的眼睛来。等美人鱼说完来意,不知道是不是经年的错觉,盘绕在算盘龙周围名为怨念的黑雾,瞬间暴涨起来。
“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规矩,”算盘冷硬地对皎皎说:“所有关于情侣的事,我都恨不得烧…全部毒死。”
趁巫婆不注意,美人鱼轻声附在经年耳边说,算盘似乎是受过情商,他爱上的蚌壳不闹脾气不愿理他,已经好几百年不曾同他相见了,这是个来自单身狗的控诉和愤怒。
不忍看到皎皎失望的神色,耿直的少女直插核心:“她既不愿见你,你就去见她。她合起蚌壳不愿打开,你就找力气大的异兽来打开呗。”
“无耻的人类,你现在还能完好地站在这里,不过源于我的慈悲。”算盘的脸更黑了:“你以为我不想?!但她的能力就是,能让所有的异兽都无法打开她的壳!”
他说完这句话就立刻愣了下,经年也愣了,随即她竖起手指指向自己:“我?!”
“我可以帮这只人鱼,”龙算盘立刻反应过来:“但人类,你得帮我打开蚌壳。”
“还要你的水晶球。”少女猛然想起来的目的,立刻补充。
“好。”算盘龙出乎意料地爽快答应了。
“不过,”他转向皎皎:“等价交换是躲不掉的,我可以答应给你药水让你换腿,但你要给我你的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