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和穷奇到达了图示的天台,好消息是天台门没有被锁死,坏消息是上面缠缠绕绕地捆了几圈铁丝。
经年一边用刀撬,一边用手掰。锋利的铁丝头划开她娇嫩的皮肤,经年咬牙一声不吭地忍了下来。穷奇在她肩上看得心疼,却无能为力。
脚底突然出现了一个影子,在月光的斜照下慢慢拉长,经年僵硬地转过身来,路承就站在不远处的拐角,手里握着第二把折叠刀。
“把他给我,”路承向经年伸出手:“我保证,可以让你死的不那么痛苦。”
“把刀给我。”穷奇在她耳边轻声说。
经年抱着穷奇,全身都在颤抖。
“把我给他,”穷奇含糊不清地说:“乖,经年。把我给他。”
经年把穷奇抛给路承,路承果然如获至宝般双手来接。穷奇把那把刀含在嘴里,被捧住的那刻,咬下了弹射的开关。那把刀割开了他的舌头和口腔,却也不负众望地划出了一条森冷的光线,划开了路承的脖颈。
大功告成,穷奇滚落在地,他盯着路承的脖子,脸色却有些变了。
经年也震惊地看着路承,穷奇那下绝对狠狠划到了路承的大动脉,但他的伤口并没有同想象中般喷射出血液来。
“你不是人类。”穷奇冷冷地说。
“真是可惜啊,”路承用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我要是人类的话,现在就该死了吧。不过你看看你的嘴巴,啧啧,被划的血肉模糊的,很痛吧?”
“就算我被划花了脸,”穷奇咧嘴挑衅地笑:“长的也比你好看。”
这句话不知为何戳到了路承的痛脚,他突然面色狰狞起来。路承拾起掉落在地的军刀,一步步迈向
穷奇,在他面前蹲下:“等我刮花了你的整张脸,看你还说不说的出这种话来。”
与此同时,经年终于倒腾开了天台的锁链。
路承手起刀落,穷奇皮开肉绽。经年转头看到这幕,充满希望的表情僵在脸上。划痕从点到线地浮现在那张堪称无暇的脸上,红色的血珠随之沁出。那条伤痕从下巴蔓延到右眼,穷奇闭着右眼,鲜血从眼角流下。
经年失声尖叫起来。
她就要不顾一切冲过来,穷奇喝住了她。
“经年,”他低吼:“趁现在,快走!”
“你答应过我的,快走啊!”看着经年犹豫不决,他着急上火:“走啊!”
经年拉开天台的门冲了出去,路承起身要追,穷奇冷笑:“你就这点本事?我还没死呢。”
“你不用激我,”路承语气温柔:“你这张脸对我已经没有价值了,我下手可就不会顾虑什么了。”
“放心,”路承揪起穷奇的头发,把它提到六楼的走廊外,从这里掉落,他会毫无阻碍地摔到一楼的地板上,粉身碎骨,脑浆崩裂:“我很快就让她下去陪你。”
“路承,还好没让我在现实中碰到你。”穷奇盯着他:“不然我一定会把今天你对经年做的事,十倍百倍千倍地还给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也就这时候能硬气些了,”路承笑道:“那么,再见了。”
经年站在楼房边缘,邻近的教学楼并不远,是可以纵身越到的距离。可经年却止住了脚步。她不确定对面楼房天台是否锁着,也不知道以路承的体力是否能容易地追上她。
“一小一弱一残废,”路承在撞门:“还想着逃跑?真是太可笑了。”
更重要的是,比起绝望和害怕,她更愤怒。这股燃烧的愤怒,足以压倒其他所有的情绪。
就让她任性一次吧,她不想逃了。
“走啊?”路承轻松撞开门,他的手臂已经变化了,细密的鳞片从光洁的皮肤上冒出,肌肉贲发,
臂膀生生壮了一圈。他的手指生出尖长的指甲,关节僵硬地弯曲着,就像禽类的脚爪:“你要是跑得快些,说不定就能晚点被我抓到。”
注意到经年的眼神,路承幽幽举起手:“你看,我原本的身体是如此的丑陋啊。看到了这个,你应该也能理解理解我对完美人体的渴求了吧?”
“你真恶心。”经年说:“让我想吐。”
“可你现在的模样我却挺喜欢的,”路承有些痴迷地看着女孩,夜风中,她头发披散,遮住了大半的脸颊。露出的那双眸子燃烧着烈火,又像雨洗过的天空那般透亮,实在是很美丽:“我想把你的眼睛裱起来,相信我,这一定将是我藏品中的佼佼者。”
“这不过是场梦而已。”经年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颤抖却停下来了。
“哈哈?”路承捧腹大笑:“你在说什么啊?是那两只奇怪的生物告诉你的吗?什么乱七八糟的,难道我们都在梦里吗?”
“他们拼命来救我,”经年用袖子擦掉眼泪:“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
“那就试试好了,”路承现出了狞笑:“等我把你开膛破肚了后,等你体验到痛苦后,再可笑地告诉我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梦吧。”
“你在我的梦里,”经年缓缓把手伸进口袋,就在刚刚,她下决心要杀掉路承的时候,她居然在口袋里摸到了把不可能出现的手术刀,她把手术刀从口袋中抽出来:“还敢这么嚣张。”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那我一定能冲破枷锁。帮帮我吧,红羽,穷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