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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王妃满意吗?(1 / 2)

第57章王妃满意吗?

那边厢,池面上的烟花放完后,段郁见越棠意犹未尽,便问她:“王妃见过流星吗?”

流星的踪迹难以捉摸,入夜后,寻常人至多穿堂过院时,偶尔擡眼望一望天,哪里会这样巧,正好能捕捉到流星从头顶划过。

越棠摇了摇头,“难道段将军见过?”

“臣见过啊!臣亲眼见过许多次。”段郁遥想起当年的时候,总是神采飞扬,“臣戍边时,每常夜间值守,从三更一站到天明,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上,夜幕与远处的地面接成一线,天地间一切动静都饱览余。臣不止见过流星,飞星,见得多了,就开始记上一笔,慢慢还琢磨出了些规律。”

越棠失笑,“将军戍守边关,不盯着敌境,却一心留意天宫的动向吗?从军一趟,将军还研习出了观天象的本事。”

段郁却好不得意,说可不是嘛,“臣是认真的,回京以来,臣常常去太史局,与各位监候探讨观星的心得,连太史丞都夸臣一点就通,容臣翻阅历年的记档。臣研习了几日,发现臣的许多猜测都与过往的记载都合得上。”

“段将军真是多才多艺。”越棠由衷地称赞,“哪日将军厌倦了沙场点兵,也可以解甲归田,将多年观星的心得整理成册,刊行于世,何尝不是另一种不朽呢。”

段郁被她夸得飘飘然,却也明白她其实没什么概念,只是在客套。没办法,那就展示一下他的本事,博得她实心实意的信服吧!

于是趁势撺掇她:“据臣多年的观测与推算,今晚就会有流星,戌正时起,便可见星陨纵横流散,王妃想亲眼见识一下吗?想就对了!走吧,臣领王妃去东太液池。”

越棠啊了声,“为何要去东太液池?”

太液池分东西两侧,西池宏阔,一应游乐的去处,也多在西池上。一座拱桥相隔的东池,面积就要小一些,今夜的宫宴,便不曾往那里安排节目,宾客们也没有在皇宫禁内四处乱窜的胆量。

段郁擡手一指,“今夜的流星在西南边,若从西池看,宫殿栉比鳞次,楼台飞檐遮挡了视野,就看不清啦。还是东池好,南边是马球场,一望无垠,最适合观星。”

的确是很有吸引力的邀约,越棠对人世界一切的新鲜事物都抱有好奇心。可宫禁森严,今夜又有半个朝廷的贵客到场,若被拿住现行,可就闹大了。

“这不太好吧。”她踯躅着,不愿冒险,“深宫禁内,还是不要随意走动了,就在西池观赏也不错,哪怕略有遮挡,能看见就行。”

她不愿意去,段郁也乖顺地点头说好,“那臣就在这里陪王妃等流星。”然而片刻后,又说,“王妃知道吗?今夜的流星,年年都有,可规模却大不相同。寻常年景,少则几十颗,多则百余颗,可每隔三十三年,会迎来一次盛景,短短半个时辰,便可见流星上千颗。”

他顿了下,“臣前日在太史局翻故纸堆,见到上一次流星喷涌的记载,正好是三十三年前。”

“天星纷流,散落如雪......”他含着笑,刻意放低了声调,听上去极尽哄诱意味,“三十三年啊!王妃,人生有几个三十三年,难道不值得好好欣赏一番吗?”

哗,听上去真的好诱人,好心动。越棠被他说得心跳如擂鼓,心中的防线已经退后了一大半,“果真吗......”

“若是臣技艺不精,推算错了,王妃想怎么罚臣都可以。”这时候身后一阵骚动,段郁回头望了眼,看见九曲连廊上的金龙华盖,正缓缓移向岸边。

他笑得更欢了,“陛下离席回宫,池边的守卫便会撤下大半。王妃放心,臣八岁就在太液池边偷偷上树摘果子了,定不会让王妃涉险的。”

陛下一走,越棠心中的防线愈发摇曳了,终于不再犹豫,说好啊,“走,去东池。”

段郁喜得眼眸发亮,“王妃随臣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段郁道行高,做坏事的经验特别丰富,这一路居然真的很顺畅。蓬莱洲上热闹得正红火,少了陛下的约束,宾客们来往成行,聚落一处或谈笑,或观演,或行酒令,还真没人注意到她。

很快便穿过了蓬莱洲,从东侧的连廊回到岸上,几个侍卫正好迎面走来。段郁目不斜视,迈着坚定的步子同他们擦身而过,一直走到西池边缘的拱桥处,才回过头来,冲她眨了眨眼。

“王妃害怕吗?”

越棠如实点头,“是有一点。”

他发笑,与她拉开两个身位,并排前行,“越是做坏事,越不能鬼鬼祟祟,要由内而外地散发出理直气壮的氛围,这样旁人不会怀疑你,只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弄错了。”

越棠表示学到了,但这种事,光听道理没有用,但下次换她自己来,她还是做不到。

“王妃有什么想做却不敢做的事吗?”段郁被挑起了兴致,“有臣在,臣来助王妃一臂之力。”

越棠哼笑着说有啊,“我想上大明宫西边角楼看日落,将军敢吗?”结果他听完沉吟着,像是真思考起怎么偷摸上城门了,越棠忙正了正色,“我开玩笑的,将军别当真啊。”

段郁只觉天朗气清,心情舒畅,反正她说什么都言听计从,“那王妃什么时候真想上城楼了,知会臣一声。”

越棠没应声,心中却感慨,她很佩服段郁身上洒脱又大胆的劲头,仿佛这世上就没有难题——要登天?行啊那咱摆梯子试试呗——就那股劲儿,哪怕失败也不当回事,再来呗。同这样的人做朋友,生活都变得更带劲了,永远不腻味。

但若是作为臣子,落在君王眼中,只怕就是另一番况味了。越棠拿不准该不该开口相劝,偏头看他一眼,欲言又止的眼神,被他精准地捕捉到了。

“王妃有话对臣说?”段郁心口发紧。

越棠便不犹豫了,说:“将军少年得志,转眼便要登高位,往后前途不可限量,越是这种时候,越该谨言慎行,闯宫禁这种事犯忌讳的事,将军往后还是少做吧。我知道将军没有异心,只是想看星星而已,陛下也知道将军的性情,或许不会真与将军计较,顶多就是让将军受些责罚。可一次两次尚无虞,次数多了,却架不住众口悠悠,罗织构陷。君臣间的信任最微妙,还是不要徒增波折,去试炼这份信任了,将军说呢?”

虽不是段郁想象中的内容,可说出这番话,也足见她是真心为他着想,说得他心中熨帖,一阵柔软。

唇角不觉上扬,他轻快地说:“王妃说得很是,臣心里有数,不会太过分的。其实身为臣子,有点毛病不是坏事,臣若是又谨慎、又贤能、又事事周到,手里还掌着几万大军,陛下看臣也不见得就更顺眼了。”他爽朗地笑了一声,“名声别太差,但也别太好,凑合过呗,臣觉得挺好,自己也轻松。”

所以他其实明白得很,越棠想,他有趣,洒脱,有本事,也有恰如其分的智慧,想来会活得很长吧!

说话间一路走,向南望,已经看不见连绵的殿宇了,视线穿过一马平川的草场,几乎饱览苍穹的每一个角落。两人在东池边站定,转过身,等待传说中三十三年一遇的流星。

“往后臣每一次看见流星,都会想起王妃的。”段郁忽然说。

东池边上灯影稀疏,因为眼前朦胧,听觉似乎变得更敏锐了,越棠甚至能听出他话里幽微的情绪,轻柔得和夜风一样。

“将军令人难忘,我若再见流星,也会想起将军的。”

“王妃总称臣的官称......”段郁似乎是向她靠近了一步,声音低下去,“其实王妃可以直呼臣名的,或者称臣的字,桓明。”

越棠哦了声,品咂了一番桓明二字,正要喊出口,却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

有人?仓促回头看,什么都没看见,段郁拦住她,自己向前迈了两步,扫荡一番后,又退了回来,“没事,可能是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