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很斯文，不轻不重，每一下之间都有间隔。
门栓的断的，其实一推就能推开。
张哲翰使了个眼色，艾曼一纵身回到床上，盖上被子，脸冲里躺下。
与此同时，张哲翰伸手一抓一吸，把地上的衣服、武器和杂物悉数收入储物舱。
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确保没有遗漏，才沉声道：“请进，门没锁。”
门轻轻地开了，进来的是皮尔斯，白袍如雪，纤尘不染。
“曾营长，早上好。”皮尔斯看了一眼里屋床上起伏的曼妙线条，一脸歉意，“不好意思，扰了你的春梦。”
曾子丹有女人是出了名的，张哲翰不需要解释什么，指了指对面的凳子：“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吗？”
皮尔斯站得笔直，没坐下的意思，“你忘了？对面餐馆一号包厢，例会。”
张哲翰哪里知道曾子丹还要参加例会这种事，敷衍道：“哦，我洗把脸，马上去。老韩呢？”
“他？”皮尔斯眨巴着眼睛，“你一夜风流，他不也一样？昨晚一晚上没回来，你懂的。”
边说边转身往外走，“你快点，就等你了。”
看着皮尔斯的背影，张哲翰猛然想起，张蚝是个GAY，狐狸曾经发现他和管家手下最厉害的天督波特曼幽会。
肩膀一沉，耳边响起小狐狸的声音：“两人来自不同的地方，一人出自张蚝和波特曼约会的那栋石屋，另一人就出自这层楼，两个地方都有高手，我没敢靠近。”
和艾曼的判断一致，两名杀手是不同的人派来的，而且还是一前一后。
这事太诡异了，如果不是陆压，可能已经噶了两次。
张哲翰隐约感到后面有什么阴谋，决定去查一查，走到床边坐下，抚摸着曲线，“艾曼，我出去一会儿，你在这里等我。”
艾曼环着他的腰，俏脸贴在他胸前，局促不安：“我看咱们还是走吧，别去开什么例会了，太危险了。”
张哲翰吻了吻她的黑发，安慰道：“没事，我现在是曾子丹，他们还没发觉，不用担心。”
艾曼摩挲着，声音有些无奈：“那你……多加小心。”
张哲翰出了房间，拉上门，沿着回廊往楼梯走。边下楼边想，两名杀手来自不同的地方，至少其中一名和张蚝有关系，应该先搞清楚怎么回事。
心念一动便已站在张蚝和波特曼约会的那栋石屋前，看了看紧闭的房门，没敢靠近，远远释出闻金贴在墙上。
耳际轰然，传出两个男人粗重的喘息声和动作声。
张哲翰强忍着恶心，过了一会儿，杂七杂八的声音消停，传出张蚝懒懒的声音：“你派的人没回来？”
“是啊，按理说不应该啊。”一个男人的声音，沙哑粗粝，曾经在红顶屋听见过，是波特曼。
张蚝顿了顿：“我的人说，昨晚没听见什么动静，209没有发生战斗。”
“没发生战斗？”波特曼似乎不相信，“怎么可能无声无息杀一个玄天境？张翰肯定做不到。”
张蚝很娘地说道：“我就说暗中有人护着他嘛，你偏不信。”
波特曼哄道：“我不是没亲自去嘛，杀他不容易，再找机会吧。”
“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呀……”
恶心的又来了，张哲翰撤回闻金，没再听下去，转身往回走。
很明显他们是想杀人越货，张蚝没向蒙哥马利汇报，却把消息透给了情人，于是波特曼派人去搏了一把，没想到被小屁孩击杀。
1级的张翰现在是块很肥很肥的肉，谁都知道硌牙，谁都想咬一口。
听他们的口气，应该只派了一个人，也就是拿制式武器的那位，大概率是波特曼的手下，只是个玄天境。
那另一位诸天境是谁派的？难道也是杀人越货？
小狐狸说，另一人就出自二楼，那就应该是共祭会的人，但他身上同样也没有徽章，逻辑上也说不通。
如果幕后是蒙哥马利，他根本就不必派人，自己亲自来岂不是更省事，成功率更高？
清洁工就更没必要了，他若发现是曾子丹就是张翰，想抓人的话，简直就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闻到牛羊肉的香味，一抬头，已走到清真餐馆。
早上餐馆里的人不多，张哲翰穿过大厅，径直走到一号包厢，敲了敲门。
里面传出一个年轻的声音：“进来吧。”
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未及细想，张哲翰推开门。
里面只有一个人，穿着青色长袍，正襟危坐，长得和陆压一模一样，恍惚之间，还以为是小屁孩坐在那里。
空气瞬间凝固，张哲翰大吃一惊，和仿生人长得一模一样的还能是谁？
只能是原版，清洁工！
就像李鬼遇到李逵，偷东西的小偷被当场抓住，张哲翰心中恐惧油然而生，急忙去运天梭，却发现毫无反应。
他以为是冷却时间没到，急忙又运阴遁，还是没反应。
仔细一看，所有技能都已被封禁，这种封禁无声无息，比通天绳还厉害。
转念一想，其实无论是天梭还是阴遁都是徒劳，即便没封禁，别说你只是1级菜鸟，恐怕天极境也不可能从一个太初境手下逃生。
完犊子了……
恐惧的阴影从心头扫过，张哲翰相信，如果清洁工动手，小屁孩的护主模式就算启动也是送菜。
想到小屁孩，突然不怕了。
不是说小屁孩能保护自己，而是想明白了清洁工为什么来。
他没直接出手杀人，说明他没打算杀人，有话要说。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可以不杀你。”清洁工冷冷道，果然是先礼后兵。
他不出手攻击，小屁孩的护主模式便不会被触发，他是仿生人的原版主人，自然非常了解这一点。
所以他没打算像厨师那样杀掉自己的仿生人，还想着要回去。
“为什么？”张哲翰明知故问，拖延时间看有没有机会。
这一问倒把清洁工问愣了，愠怒道：“什么为什么，你偷了别人的东西不应该还吗？”
毋庸置疑，张哲翰确实是偷东西的“贼”，清洁工是“失主”，失主现在找贼来索回自己的东西，天经地义。
张哲翰尴尬地摊了摊手，“我的意思是说，你杀了我，仿生人不就掉出来了吗？”
清洁工淡淡道：“我说过，我不杀你，是希望你尽快炼出天梯。”
张哲翰一副耍赖的嘴脸：“既然你想我祭炼天梯，那你就不会杀我，不是吗？给你干活不得付工钱吗？”
“真是个不要脸的家伙，”清洁工右手微微抬起，“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做，我不介意马上杀你，天梯的事会有别人去做。”
张哲翰又想起德特里克堡地下实验室那道霸气无匹的白色影子，那种毁灭一切的恐怖威力，杀他这样一个1级菜鸟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想起天王山副本里那个蹦蹦跳跳的金顶大仙，张哲翰忍不住问道：“你的名字是不是真的就叫汪东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