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缓缓握紧腰间的虎筋弓,弓弦发出细微的嗡鸣,似在呼应他内心的愤懑。
他轻轻摇头,浑浊却坚毅的目光扫过徐荣与程昱,沉声道。
“老夫,对于尔等的做法不认可!”
“陛下心怀天下,眼中所有人类皆如星辰,各有其光,各有其用!”
他顿了顿,苍老的声音突然拔高,震得舱内悬挂的战术地图微微晃动。
“如果,拯救这些人,伤害了远征军的利益,我不会多说!”
“但现在,我们不过是顺手引几缕星光,照亮这些迷途者的路!”
“至于他们能否活下来,全靠他们自已!”
他伸手指向屏幕上海岸线的方向,那里正有土著在虫族尸体间艰难求生。
“当然,如果我们拥有余力,可以安排他们在后方,帮我们完成收集食物!”
“让他们用双手换取生机,总好过将他们推入深渊!”
黄忠话音未落,徐荣青筋暴起的手掌已如钢铁般挥出,带起的气流在空气中发出尖锐的嘶鸣。
看着黄忠因愤怒涨得通红的脸,徐荣先是狠狠戳了戳自已的胸膛。
又猛地指向程昱,指节几乎要刺破虚空,声如雷霆般在指挥舱内炸响。
“黄汉升,我是主将,程昱是军师!”
“请你,听从命令!”
他眼底翻涌的怒意几乎凝成实质,腰间佩剑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震颤。
黄忠怒目圆睁,浑浊的眼珠里布满血丝,银须因剧烈的喘息而不住抖动,仿佛一头被激怒的雄狮。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之际,满宠一个箭步冲上前,死死拽住黄忠的胳膊,掌心的汗水浸透了老将军的战甲。
他压低声音,在黄忠耳畔急切地劝说,沙哑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恳求。
最终,黄忠狠狠瞪了徐荣一眼,甩开满宠的手大步离去,每一步都似要将地面踏出深坑。
直到黄忠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徐荣紧绷的脊背骤然垮塌。
重重跌坐在战术椅上,金属座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程昱摘下眼镜,用布满老茧的手揉了揉酸涩的眉心,镜片上凝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满目疲惫与无奈—。
那眼神仿佛在无声诉说着,麴义将军的心思,他们早已洞若观火。
可这固执的老黄忠,就像一块烧红的顽铁,任你千般锤炼,也难改分毫。
徐荣苦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战术平板的边缘,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压痕。
“已经给他讲清楚其中的要害,这老家伙又何尝不明白?”
“可他偏要揣着一腔仁义,把自已当成救世的神明!”
“真以为那些土著跪上几跪,我们就真能改天换命了?”
程昱轻叹一声,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透着冷冽的清醒。
“别看我们这些人,个个突破先天宗师,阵法威能足以撕裂苍穹。”
“可在虫族眼里,我们不过是稍微强壮些的蝼蚁,随时都能碾作齑粉。”
两人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思绪强行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