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界
屋子中并未点灯,顺着窗户透进来的光,张岁安坐在书案旁,擡头透过窗纱望去。
窗纱的光在照在她的身上,外面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丝喧闹,就仿佛这院中只有他们两人而已。
窗纱上倒映着外面树的影子,照在书案上,影子被风吹动,时不时的触碰着张岁安放在书案上的指尖。
所以,外面的这棵树到底是什么树呢。
她看的有些入神,身上被披上了一件衣袍。
清一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实在抱歉,屋中没有披风,只能委屈姑娘了。”
他倒也是找了一件白色的外袍,不过是大了些,但与她这身衣裙倒是相配。
她伸手拉了拉衣袍,道:“无妨,多谢先生。”
清一与她对立而坐,桌上烧着茶,还当真有一股过着冬天的感觉。
“岁安姑娘想必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他浅笑着,坐在无光之处,擡眸望着张岁安,一双眸子被映入光辉。
张岁安道:“倒也没有什么问题想问。”
清一一身蓝袍,与他身上这儒雅的气质相得益彰:“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人的。”
“第一眼,”张岁安与他四目相对,水开了,冒气白雾,“就像是你第一眼就发现我是圣女一样。”
雾起,都看不清对方的神色,清一眼神看去,火灭,雾也淡了下去。
他拿起,为张岁安倒上一杯茶:“你是怎么发现的。”
张岁安点头谢茶,道:“既然我是圣女,若是自己的信徒都分不清,岂不是闹出了一个笑话。”
他听,浅笑了一声,还真就是班门弄斧了。
一双手捧着茶杯,她都觉得烫手,拿起又只能放下,而清一徒手拿着茶壶,倒让人觉得没有丝毫的温度。
她有些不信,伸手要去试一试,还未触碰到,就被他给拉住了手腕:“岁安姑娘,你这细皮嫩肉的,可别烫着了。”
张岁安只能收回了手。
“香囊呢。”张岁安问道。
他轻挑了下眉,站起了身。
张岁安擡头看着他,他虽是笑着,却让人觉得有些异常的压迫感。
“姑娘随我来。”
张岁安站起,看了一眼窗外。身上的外袍拖着地,跟上了她。
才走上两步,他忽的一回头,一只手朝张岁安挥来,张岁安往后退了一步,还未反应过来,他便使出了第二个招式。
她本就是三脚猫的功夫,脚底下一滑,虽是歪身躲过了他的招式,整个人却也是不稳的翻身了一圈,整个人的身躯往后倒去。
他一把抓住了张岁安的手腕,两人顿了下,本以为能够免得着一摔,结果他倒是没有拉住,两个人一同摔了下去。
不过好在身下还有这衣物,头也被清一的一只手给护住,她这才免得摔的难看。
“姑娘,没事吧。”他一脸的人畜无害,两眼笑着。
张岁安问道:“你为何要打我。”
他这屋子似乎就靠着窗户透进来的光照亮。两人躺在窗纱透进的光束之中,就是这屋子里最显眼的存在。
果不其然,门口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
“先生这是在做什么。”
“笨蛋,这都不知道,先生是在与姐姐亲热,只有亲热之后才会有小孩子的。”
“可是不是还没有成亲吗。”
“那得让先生抓紧,赶快与姐姐成亲才对。”
两人歪头朝门口看出。
“呀,被发现了,快跑,快跑。”
门缝的光熄灭。
张岁安笑道:“先生平日里就教孩子们这些。”
“冤枉,”清一坐了起来,也将张岁安拉起,“小孩子不都这样。”
张岁安浅笑着,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袍:“分明是你这的孩子才这般。”
清一随着她也站了起来:“圣女的功夫,倒还当真是不如何。”
张岁安看向他:“你要想笑便笑,何必还来试探我。再说,先生也不过如此,不然方才为何没有拉住我。”
“是,”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衣袍,为她披上,“看来我也得好生练练,下次定不会再让你摔倒。”
“不必了,不必了。”张岁安连是摆了摆手,自己也没那般耐摔,还是挺疼的。
清一转身走向旁边的柜子,拉开,手上动作翻找着。
“圣女不怕我一个魔族,游荡在人界会做出些什么事来。”
“有何怕的,你若是当真想要作恶,何必还需要等我来。是人,是神,是魔有何不同。你若是想在人界,只要遵守人界规则即可。”
她声音轻柔,不急不缓,倒不觉得这是一个多大的奇事。
听的人,修长的身形顿了下,回头看向她,两眼弯弯:“早便听传闻说圣女有容天下之心,之前是不信的,今日一见,倒让我觉得果真如传言一般。”
张岁安笑:“不过是传言罢了。我可没什么容人之心,我对你没什么意见,不代表我对所有的魔族都没有什么意见。”
她讲这话,眼神微闪的变幻了下。
清一走进,将手上的香囊递给了她:“姑娘看看,可是这个香囊。”
张岁安接过,点头:“是,便是这个香囊。这是鸳鸯,与那男子身上的香囊刚好是一对。”
“是便好,也倒是没麻烦姑娘跑上这么一趟。”清一应道。
张岁安将香囊收在腰间,目光擡眼还是落在了那扇窗户上。
“我能否打开那窗户看看。”她手指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