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界
两人走出神殿。
檀清护安什么话也没说，只是走于她身侧。
张岁安仰头看着他：“你当真要下凡。”
他淡淡“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张岁安的身上：“你当真就要带着这面纱同我讲话。”
张岁安愣了下，同他一般，也故意“嗯”了一声。
她喝了一点酒，走起路来有微微的一点不稳。
檀清护安，淡淡看了一眼，并未理会，不过是跟在她身后，同她一路到了边灵界。
这儿地如水镜，万物纯净，或是人烟稀少的缘故，这人干净的出奇，如同梦境一般。
张岁安也没阻拦他跟着自己，便是任由他跟着，一同到了屋中。
“岁安，你回来了。”百晓黎明见她，上前迎接，但看到擡脚走进的檀清护安，他神色一愣，只能向他行礼，“少君。”
檀清护安看了他一眼，并未应话。
张岁安将脸上的面纱取下，目光落到了冰石上的身躯。
百晓黎明将手上的信封递了过去：“岁安，这是时宴仙君给你留下的信。”
张岁安接过，信封上便写着：安儿收
信封打开：
安儿，当你在读这封信时，想必你我已是天人永隔。你不必伤心，为师早就该解脱了。
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为师为何会选择离开。这天道不公，活着，也不过形如傀儡。但我很庆幸，能够遇到你。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徒弟，也是凡界唯一的圣女。你得护住天下苍生，护住你。
你好好活着，救更多的人。我死了，你不要难过。就将我埋在这边灵界，让我图个安静即可。
愿圣女
春祺夏安，秋绥冬禧。
张岁安将信收起，明白，这一切都是师傅的计划之内，他便是早已想好今日便会离去。
她随了时宴的意愿，将他埋在了殿外的梧桐树下。这树，他日日浇水，想必定是喜爱的。
百晓黎明见她一人站在院中许久，走了过去，安慰道：“岁安，你不要太伤心。”
张岁安看向他，嘴角扯起，摇了摇头：“黎明，我便是要下到凡界，你若是愿意，便同我一路，若是不愿。”
她话还没有说完，百晓黎明应道：“我当然是愿意的，我说过，会伴你左右，定是不会食言。”
“有你，我便也能安心。”张岁安笑着，声音轻柔，没了在大殿中的客气感，整个人松弛了下来。虽都是这幅温柔淡然的模样，但却依旧让人感觉不同。
两人之间有着无形的默契，相视一笑。百晓黎明道：“那我便去收拾东西。”
张岁安：“好。”
两人之间气氛和谐，张岁安回头便是对上了一双幽怨的眼神。
突然浑身一凉，气氛转变的太快，她有些接应不过来，她走了过去，还未开口说话，檀清护安便是走开。
她回头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无奈的笑了笑。
张岁安回到屋中，门未关，听到传来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便知道是何人。
“既要一同，你便快回去收拾东西。”
檀清护安站在她身后，并未挪动脚步。
声音从身后响起：“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他？”
张岁安一愣，回头看向檀清护安，反应过来他口中的他：“我与他能是什么关系。朋友，他对我来说，很重要的。至少在这六年，朝夕相处，我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百晓黎明就是出现在了她最薄弱，最需要的时刻。张岁安必须得承认，他的出现太过重要了。
檀清护安的一双眼皱着，六年，两人都变了不少。
他似乎不再会对张岁安嘴角浅笑，一脸依赖宠溺。张岁安待他之间更是彬彬有礼，仿佛两人之间并不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