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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巴黎(1 / 2)

第47章巴黎

元宵前夕,锦棠在宿舍里收行李。

齐姐多给了她一个周的报酬,这是锦棠回宿舍点钱时候发现的。

折着衣服塞进箱子,陈静把船票发到她手机上,说是已经升了舱。

以为苏烟宁那晚已经喝醉了,这事也就揭过去。

没成想,还是让陈静去办了。

道了谢,锦棠去网上查了票价,怎么都要几万块,而且顶层房间已经售空。

大概是楚聿白的关系。

翌日,她起了个早。

苏烟宁元宵当日有戏,她派了司机来接。

下午,太阳倾斜。

打开车门,后者殷勤地接过她手里沉重的箱子。

“锦小姐,您上车就行。”

南大外,街边林荫道挂了彩灯,还没入夜,并不亮。

今年,锦棠应该是看不见了。

沿途,多了几家卖汤圆的早点车,白色的热气融在空中,慢慢消散。

南城这边没什么灯红酒绿的奢靡气,只是热闹。

窗外,几个景点人满为患,路边排了长队。

锦棠的手机震了两秒,是低温预警。

车内,暖风扑面。

南大距离沿岸得要一个多小时车程,触及到漫长海岸线时,锦棠的视线定格。

一眼,望不到尽头。

海上潮湿,有层薄薄的雾气。

司机师傅帮她拿行李,锦棠等在一边,游轮靠岸。

“麻烦您了,给我吧。”

锦棠伸手,想接过自己的行李。

司机笑笑,没有递过来的意思,“我们老板交代了,要亲自送您上去。”

“谢谢。”

整理了一下单肩包,她清楚司机口中的老板是楚聿白。

也是巧了,楚老板给邮轮公司做过投资,升舱就是个电话的事。

这时间,还不能验票。

但负责人给他们开了门。

“锦小姐,有什么事您直接联系我,楚总跟我们老板交代过了,得把您照顾好。”

空无一人的整层,她推开一间单人房。

软床和擡眼就能望到海的落地窗,锦棠的行李箱在偌大房间里显得小。

“谢谢,给您添麻烦了。”

负责人连忙笑着摆手:“您客气了。”

只有一个人的空房间,直接通甲板,海浪在旁边肆意拍打。

风阵阵呼啸,仰头,锦棠微微闭上双眼。

她是提前上船的。

身侧,没有任何纷扰。

擡手,锦棠看了眼手机,已经五点钟了。

暮色渐沉,周遭渐渐升起丝冷凉。

她想回舱披件衣服。

在转身回头之际,身后,响起阵突兀的脚步声。

在寂寥的环境中,尤为清晰。

她回眸,碎发遮挡了视线,却还是能一眼认出江少珩。

他穿了件黑色风衣,依旧是正装笔挺。

和印象里相似。

偌大的空地,就两个人,锦棠不知道他是怎么上来的。

江少珩总有办法,他能做一切自己想象不到的事。

绕道而行,锦棠垂着头,想从他身边悄无声息地经过。

然而,被单臂拦住了去路。

一时间,纸莎草的味道混入海风。

四目相对,锦棠沉默着顿住脚步。

她在心里沉沉叹了口气,眼前人的声音传入耳边,“什么时候回来?”

江少珩没问她为什么要走。

“和你无关。”

那晚,他请苏烟宁喝酒,后者没说清楚,只告诉他,有些事得他自己去问。

苏烟宁当时笑了:“江少珩,你能为锦棠做到哪一步呢?”

他们这圈人有个底线。

当时,江少珩没回答这个问题。

今时今日,他站在锦棠眼前,耳边的潮汐声落下又惊起。

面前,锦棠淡淡抛过来几个字,忽地开口:“我们其实有一年没见了,江少珩,这一年间,你有想过我吗?”

轻飘飘的语气,锦棠深有自知之明,她并不想和江少珩这样的人讨论感情。

她只是在算账。

一笔本不应该这么清晰的账。

江少珩久久沉默。

“可是我想过你。”

一句话,锦棠就这么坦坦荡荡地承认。

她自认为喜欢这件事并没有什么错,承认了也是自己的洒脱。

“江少珩,我明明知道你没有那么喜欢我,可来了南城之后,我得承认,自己有想过你。”

锦棠是第一次谈恋爱,恰好,遇到了一个很好又不那么好的人。

“我之前就说过,你的人生里可能没有别人,但肯定也不是非得有个我。”

在画展厅见到那会,江少珩是连喜欢两个字都没办法坚定说的。

甲板上的风呼呼作响,他们在无人区对视。

锦棠告诉他:“我的家庭和工作占据了整个人生,后来,父母去博物馆闹,我的工作丢了。”

“你这样的人,真的很轻易就能影响别人的一生。”

而锦棠却影响不到他。

擡擡手抛过来的礼物,间隔三五天的碰面,这是江少珩信手拈来的。

她知道很多东西不能这么比,就像苏烟宁告诉她的,这个圈子里的人,大多凉薄。

或许江少珩给她的,已经是自己所认为的全部。

他为了感情,也就到这份上了。

沉沉叹气,锦棠重新擡起头,“但是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

她能继续读书,总有些他的原因。

“你回去吧。”

临了,她擡眸,望着拨云见雾的一轮圆月。

今天是十五。

无论如何,月亮还是那个月亮。

走出几步,锦棠的脚步虚浮,心不在焉地扶住旁边的栏杆。

“棠棠。”

他第一次这么叫自己。

江少珩说,不能。

她又一次回头,落入双臂之间,俯身,他的眼底漆黑。

就只容得下一个浅淡身影。

“江少珩不能没有锦棠。”

那夜,游轮延误了半小时,在露天甲板上,女人最后说了一句。

轻描淡写。

“可惜了,这句话来得太晚。”

什么事,误了就是难以挽回。

……

十多天过去,锦棠待在房间里看海。

有专人请她去参加船长晚宴,她摆摆手,以自己没带合适的衣服拒绝了。

“不用担心,这些人都要给您面子的。”

这话,挺耳熟的。

一阵慌神,锦棠还是表示自己不去了。

夜晚,服务生送餐进屋。

那天江少珩离开,黑漆漆的背影落入眼眸,她没有驻足很久。

眼前,送来的餐食还温着。

锦棠没什么胃口,转身去甲板上吹风。

手机上,苏烟宁在问她是不是快到地方了。

【锦棠】:嗯,明天就靠岸了。

刚好,直接去学校上课。

【苏烟宁】:你走了,江少珩也回京城了。

挺好的,一切像步入原始轨道。

他们本就不该有交集。

【锦棠】:他早就应该回去。

【苏烟宁】:我以为江少珩会跟着你去巴黎。

【锦棠】:不会的,江少珩已经为我做了他所能做的全部。

他的底线就到这了。

【苏烟宁】:当初我说的话,看来你还记得。

【锦棠】:我其实一直明白,但是总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江少珩属于世间的纸醉金迷,不是某个人能私自占有。

海风就这么毫无规律地吹。

锦棠从箱子里翻出以前饰品店里买的珍珠发夹,二十块,她胡乱盘着长发。

豪华游轮上,灯火通明。

她扯住身上的外套,忽然想到以前在家里,亲戚朋友们都说,女孩子只需要漂亮,嫁个有钱人,一辈子衣食无忧。

锦棠当时只觉得荒谬,反复问为什么她就不能靠自己。

后来,遇到了江少珩。

那是锦棠这辈子都看不懂的奢靡光景,江少珩好像很爱她。

也就仅仅到此为止了。

至今,她仍旧不同意那些人的观点,但锦棠也深知,普通人和豪门,是有鸿沟的。

那是祖辈传下来的。

两个人的距离,跨不过,也消除不了。

锦棠那晚失眠了。

清晨,没有特殊状况,游轮按时靠岸。

旁边舱内,一对外国情侣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异国他乡,总是会在语言上找到几分生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