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夜行谈话(1 / 2)

第97章夜行谈话

电影播放,三个人安静了下来。

开篇是幼年白芷病重,中药见效缓慢,白附将白芷送往济和医院。这是白芷第一次接触到西医,她的眼睛中印着与家中完全不同的景象,随着麻醉,她的视野慢慢模糊。病愈修养,在院中晒太阳,鼻尖是药香,她走到前院,擡头看见古朴厚重的牌匾——回春堂。

在剧情播放时,出品公司、出品人、策划、制片人、导演、编剧、主演等名字一一浮现,电影的名字也随着幼年白芷的眼神落点,与牌匾上的名字慢慢重合,是为回春。

整部电影依据白芷年龄的增长进行主线的展开,十七岁、十八岁......一直到七十二岁寿终于广州。胡寂非常擅长光影的运用,每一次明,每一次暗,都有其隐喻。

周以约出场是在电影中期,他的戏份不多,在整部电影中只有十分钟左右。白术这个角色,有两个作用,一是交代背景,二是推动白芷思想转变。

少年白术,引出民主科学,留美热潮。与白芷谈话,交代白芷对西医的推崇。

白术回国,成为白附与白芷之间的桥梁,亦是中西医相互轻视现状下的另一种□□平衡。

白术支援上海,引出中医困境。与白芷相见,促进白芷思想转变。

白术转移古籍,交代当时侵略者抢夺掠取文化的强盗行径,还有那一代人为了留下民族火种的坚守与努力。

电影尾声,并没有直接展现白芷的死亡,而是与开场相呼应,也许是回忆,也许是幻想,镜头又一次回到了回春堂。然后白芷带着老态的声音响起,她在慢慢诉说着自己这一生。

白术的结局,原本拍摄的镜头经审核被否定全部删除,既然整部电影都已经往纪实去靠,何必在最后心软。

因此,白术最后被提及,是白芷那一句,“后来的我,再也没有见过桴蓟。”

这样的处理,反倒更让人唏嘘,是啊,那个时代,多少惊才绝艳的人物昙花一现,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电影结束,三个人依然很安静。

然后鹿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咬着牙,“我真恨呀,好生气。”

国力衰弱,宵小可欺;文明繁盛却无力护佑,眼睁睁见着盗抢猖獗。反抗的人被捂住嘴巴,掐住脖子,绑住手脚,屈辱地、狼狈地趴在地上,还要听着小偷与强盗颠倒黑白,说着这是他们的,那也是他们的。

胡寂在镜头的处理上,并没有太多关于战争的正面描写,但是每一次轰炸过后的后方医疗,残破的建筑、简陋的医院、浑身血污的军民,十室九空的城村,只需要一点点,就足以让人感到压抑绝望。

出了电影院,已经是凌晨两点,他们走的这条路,这个时间点几乎不会有人,路灯倒是很亮。夏天的夜晚温度,穿着薄外套散步正好,他们好久都没有那么悠闲了。

季松风双手插在外套的兜里,从电影本身评价,“这部电影作为纪传电影,拍得很不错,无论是主角还是时代背景的展现都可圈可点,但是票房可能不会很理想。”季松风的性子一向很直接,尤其是在朋友面前更是有什么说什么。

“我知道。”周以约回答,声音不大,但是放在这安静的夜里也足够了。

与电视剧jsg不同,一张电影票要几十块钱,在选择上自然便会谨慎许多。而涉及近代历史的影片,不管怎么拍,基底都是沉重的。传记电影放上大银幕是最没有花头的,它或许可以经过时间的检验成为经典,但不会是市场的宠儿。

鹿芒点点头,“确实,如果是我的话,不是以约参演,我大概率不会去看这类型的电影,除非是口碑真的很好。”

“除了外部原因,你应该也看出别的问题了吧?”没有指名道姓,但周以约知道季松风在问自己。

周以约点头,然后又觉得季松风隔着鹿芒也许看不到,他答应了一声,“嗯”。

鹿芒左看看季松风,右看看周以约,茫然却又显得理直气壮,“你们俩个又在打什么哑谜,弄得我好像不聪明一样。”

季松风煞有其事地附和道,从认识开始,他就很喜欢逗鹿芒,“有自知之明,这一点很不错。”

鹿芒这次就在季松风旁边,他一伸手,胳膊勾住季松风的脖子,压下去,“季松风,你不挤兑我能死啊。”

季松风顺着鹿芒的力道弯腰,“别闹,松手。”

“我不,快说。”鹿芒常年锻炼,比季松风力气不知道大到哪里去了。

见鹿芒这里说不通,季松风把周以约也拉下水,他冲着周以约求助,“周以约同学,我可是为你花了钱的,你就这么看着我被欺凌?”

周以约不仅没有帮一把手,还退后几步远离战场,眼睛里噙满笑意,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地说了一个字,“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