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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赠画(1 / 2)

宫外赠画

祁君奕第二天偷溜出去把发带系在了辅首上,然后焦急地等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山水桃居》出门了。

然而到了街上,祁君奕才想起来傅锦玉石未时才来的。

但祁君奕也不好再回宫,便只能找了个安静的茶楼,在二楼的窗边坐下来喝茶,又叫了几碟点心,打算就这么等到未时。

这茶楼临近辞花河,从窗外看去,河面上飘着五颜六色的花瓣,映得那水多了几分颜色。岸边停着几个画舫,两三个卖艺的女子坐在船头说笑着,引得不少男子瞩目。

但祁君奕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看了一会儿就收回目光了,拿了点钱让伙计帮忙买本书打发时间。

因为给的跑路费很足,所以那伙计应得爽快,很快就买回来了,大概是看祁君奕长得正经,那书也是名家经典。

祁君奕看着那本《君子论》,皱了眉头。

“公子,怎么了?”伙计见祁君奕皱眉,以为自己买错了,忐忑不安地问了一句。

祁君奕不好意思让他再跑一趟,便是摇头,道:“无事,有劳小哥了。”

“公子客气了。”伙计添了添茶水,离开了。

反正书已经买回来了,祁君奕也就只能硬着头皮看下去。

这《君子论》是清风书院的教授内容之一,因为不认同里面的话,所以哪怕祁君奕凭着好记性,可以倒背如流,考试时,也答得一塌糊涂。

用那些夫子的话来说,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换言之,祁君奕长了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却是一个草包,真是白瞎了那张脸。

眼下,祁君奕也没能看下去,她把书一合,放在了桌上,继续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风景虽不见得好,却也比书上那些自以为是的家伙说得话来得好。

“六殿下,我可以坐在这儿吗?”

祁君奕擡头,却见一位穿着嫩绿长裙的女子立在她桌前,面上蒙着白纱,一双丹凤眼,看过来时,笑意吟吟。

但这笑意和傅锦玉又不同。

祁君奕愣了片刻,不确定地道:“江小姐?”

江知微微一笑,坐在了她对面:“难为殿下还记得我。”

祁君奕看着坐在对面的她,抿了下唇,虽然答应过傅锦玉,不和江知有过多接触,可人家毕竟都坐下了,她也不好让她再起来。

祁君奕低头喝茶,尽量避免看她。

江知看着她这躲“洪水猛兽”似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殿下,我很可怕,你怎么一直低着头?”

被她突然点出来,祁君奕有些尴尬,把茶杯放下了,干巴巴地道:“我只是、只是喜欢喝茶。”

江知莞尔一笑,也不知信没信。

她低头扫了一面桌上的书,有些诧异:“殿下竟然喜欢看《君子论》?我记得您似乎对这些不怎么感兴趣……现下是准备好生用功了吗?”

祁君奕当然不感兴趣,只是总不好告诉她是那伙计买错了,而且她们不过几面之缘,关系还没好到说这些的份上。

祁君奕便是沉默了,看起来像是默认一样。

江知看着她,眉眼含笑,打趣道:“殿下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林钟节猎白虎,平日里用功读书……也难怪锦玉会心悦您。”

她说前半句时,祁君奕是有些紧张的,甚至在脑海里思索了不少借口,然而当听见最后一句话时,脑海却顿时一片空白。

愣了半晌,祁君奕才缓缓道:“江小姐不要开玩笑。”

祁君奕不想承认,自己在听见最后的那句话时,除了惊讶,还有一点点难以察觉的……开心。

可为什么要开心呢?

自己也是个女子,傅锦玉若是真的喜欢上了自己,那不是糟透了吗?

虽然祁君奕的变化很小,可蕙质兰心的江知还是察觉到了,她调侃道:“怎么,殿下看不上我们锦玉吗?”

“不是……”祁君奕立马否认,而后又沉默了。

她不是看不上。

她是不能看上。

傅锦玉也不应该喜欢自己的,自己从头到尾都在骗她。

江知看出祁君奕似乎有些难言之隐,想到某些传闻,她面露复杂,委婉道:“殿下洁身自好,不近女色,乃是正人君子……但殿下似乎身子不好,应当吃药调理一下的。”

祁君奕先是茫然,而后沉默了。

江知说她不举。

但祁君奕无法反驳,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的确“不举”。

江知以为自己戳破了真相,祁君奕很尴尬,也不好说什么了。

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窗外突然飘进来一阵悦耳的琵琶声,两人从窗外看去,原本停在岸边的画舫已经开动了,一位容貌美丽的女子坐在船头弹着琵琶,似乎还唱着什么,可离得有些远,两人都听不清。

江知借此机会起身道:“殿下要去听听琵琶吗?那画舫上的女子名‘韵娘’,皇城中数一数二的琵琶高手。”

祁君奕摇头:“江小姐自己去吧。”

江知点头:“那我先走了,再会。”

祁君奕淡道:“再会。”

其实是不想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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