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人很甜
祁君奕僵了身子,白皙的脸上顿时烧起一片红霞。
傅锦玉看着她害羞的样子,轻轻一笑,温热的呼吸落在祁君奕耳朵上,似一片白羽拂过,痒痒的。
她吓得向后一退。
但本来就是坐在凳子边上的人,这一退,便挪了出去,眼见要摔进水盆里了,傅锦玉手疾眼快地把人往怀里一带。
祁君奕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在她怀里了,鼻尖满是一股雨后的桃花香,不浓不腻,恰到好处的淡雅。
心跳得很快,好似揣了只受惊的兔子。
傅锦玉自然是察觉到了,眉梢一挑,打趣道:“殿下这心是在打鼓吗?咚咚的,该不会是在击鼓鸣冤吧?”
“你……”祁君奕嘴唇嗫嚅,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傅锦玉怕把人逗狠了,松开拉着她的手,主动往旁边挪了挪,笑道:“殿下这回可要坐稳了。”
祁君奕红着脸,一言不发。
总之因为这件事,祁君奕都不怎么说话了,只是闷闷地听着傅锦玉喋喋不休地抱怨,偶尔才回一两句。
但傅锦玉并不生气,因为她知道祁君奕会认真听的。
眼下,祁君奕听着傅锦玉惋惜的话语,又看见她眼里的烦闷,沉默了一会儿,最后抿了下唇,低声道:“傅小姐,把短笛拿去做抵押吧。”
傅锦玉一脸诧异地看着她。
祁君奕依旧是很不舍的,但语气却很认真:“我们离开请仙来后,就去放河灯、看烟火。”
傅锦玉不确定地问:“你认真的?想好了?”
祁君奕点了点头。
傅锦玉定定地看着她,忽而一笑:“不干,这可是殿下给我的,我才舍不得呢。”
祁君奕劝道:“可以赎回来的。”
傅锦玉摇头:“万一弄坏了怎么办?”
祁君奕道:“不会……”
“好了,”傅锦玉打断她,揉了揉她的头,“你个笨蛋,没必要为了我改变立场的,我知道这短笛对你来说很重要。烟火和河灯年年都有,可这短笛却只有一支。”
她展颜一笑:“它对于我来说,也很重要,我舍不得。”
祁君奕看着她,再也说不出一句劝说的话。
傅锦玉软下声音:“不要拿它做抵押,好吗?”
在面对傅小姐时,六殿下总是会不自觉的心软,然后一退再退。
眼下也不例外,她颔首道:“好,不抵押它。”
傅锦玉莞尔一笑。
“两位可以走了,”那掌柜突然走了过来,拱了拱手,“你们的丫鬟来找你们了。”
傅锦玉皱了眉,正想问是谁的丫鬟,就见那鹅黄长裙的女子从掌柜身后站出来,恭敬道:“公子。”
是年秋。
傅锦玉虽然一肚子疑惑,但也不可能马上问,她拉起祁君奕朝年秋走去,路过掌柜时,突然开口:“请仙来确实很不错,菜肴美味可口,掌柜您‘慧眼识珠’,本公子改日还要来光顾。”
这话说得有几分阴阳怪气,年秋不知为何,可祁君奕却猜到了,大概是在报复那掌柜的说她雕的观音丑。
那掌柜从容一笑,道:“请仙来随时恭候您的到来。”
傅锦玉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里越发烦闷,拉着祁君奕大步离开了。
走出请仙来,傅锦玉长舒了一口气,只觉得外面的空气清新的不得了,就连平时觉得吵闹的叫卖声,在此刻也变得悦耳了。
年秋一板一眼地问:“公子,您要去放河灯吗?”
傅锦玉看向她,随口问一句:“现在可以去吗?人多不多?”
年秋缓缓道:“东边不多,西边多。”
皇城里引了条小河,因为河面上总飘着花瓣,所以取名“辞花河”。河水从东边流到西边,本来只是方便皇城中人取水洗衣的,但没多久就有人往里头放河灯,再后来,也也多了望灯节放河灯的习俗。
“那我们就去东边放河灯?”傅锦玉看向祁君奕,询问她的意见,“秦兄觉得可以吗?”
祁君奕颔首:“你决定就好。”
年秋问道:“公子可需要我陪着?”
傅锦玉摇头,笑道:“你去西边放河灯。”
年秋点头,随后拿出一袋银子,道:“那公子带着银子吧。”
毕竟这两人能被扣在请仙来,摆明了是没带钱或者钱不够。
“还是你想的周到,”傅锦玉爽快地接了,随后又立马丢给祁君奕,“秦兄替我拿着吧,我不爱带钱,重。”
年秋对此并不意外,只是看了祁君奕一眼,随后沉默地向西边走去了。
祁君奕拿着那一大包银子,觉得很不妥:“傅……晋兄,我拿着不合适吧?”
傅锦玉斜她一眼:“怎么,你要私吞吗?”
祁君奕摇头:“我绝不会做那种事。”
“那有什么不合适的?!”
祁君奕哑言。
傅锦玉勾唇一笑,低语道:“殿下可以随便用。”
祁君奕耳朵一红。
傅锦玉弯唇一笑,拉着祁君奕朝东边走去,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突然回眸,轻笑道:“秦兄,你可要拉紧我,别走散了!”
说完,她拉着祁君奕的手用了几分力,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