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引诱(1 / 2)

第33章引诱

永远不会。

这份承诺好重,他那么信守承诺的一个人说的话应当是言出必行,她要的效果达到了。

可明明应该高兴才对,她为什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姜一柠觉得自己是烧得有些糊涂了。

“现在能让我看看了吗?”穿过旖旎的微光,面前矜贵的男人俯身靠近她,唇齿微动是跟她商量的语气。

只不过眼帘垂着,眼里布满了红血丝,看上去十分疲惫。

姜一柠浑身像是有电流涌过,如同收到了指令程序一般听话地掀起被子的一角,将自己的腿脚露出来。

她本身就白,那些红肿的划痕擦伤在她的腿上显得更加突兀。

光下,季尘顺着她的膝盖往下一路看到脚踝,那些伤口说深不深说浅不浅,只是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又过于密集让人觉得十分严重。

季尘始终凝着眉,目光在她的腿上巡梭,似是要把她看光的凌厉。

“伤成这样怎么一直不说?”季尘的指腹轻轻触碰到膝盖那处的淤青。

姜一柠先是“嘶”了一声,膝盖条件反射地缩回了一些,而后看着季尘说,“没事,不怎么严重。”

“什么叫严重?”季尘的目光从她的腿上移到她的脸上,口吻有些严厉。

昏暗中他们的视线毫无意外地碰撞到一起,姜一柠再也不敢那么肆无忌惮地直视他了。

“就是……”她垂着头而后擡眸看了季尘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唇齿有些张不开的含糊道,“不想麻烦别人。”

她也不知道什么叫严重,只是她习惯性地忍着,忍着忍着就过去了。

季尘问:“为什么怕麻烦别人?”

姜一柠下意识地回答:“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别人都不要的包袱啊,麻烦别人只会更讨厌。”

她想起了小时候,妈妈每次都会出门很久很久偶尔回来一次,她闹着想要妈妈多陪她一会儿,但得到的只是厌恶和不耐烦。

而最后一次,妈妈再也没有回来看她,她一直记得妈妈临走前说的那句话——你太不乖了,对我来说带着你就是一个累赘。

那仅仅只是一个不能再平凡的夏日傍晚,她追着妈妈的车跑了好久好久,边跑边喊——

妈妈别走,柠柠会乖乖听话的。

柠柠再也不闹了。

妈妈、妈妈。

可车里的人始终没有回头看一眼。

哭声几乎淹没了一切言语,最后连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一直哭一直哭,把那些年忍住的眼泪都哭完了,最后再也哭不出来了。

那年,她只有七岁。

她再也不想成为累赘,再也不要麻烦别人。

灯影划过,她的脸上浮现出叫人心疼的倔强,再想起这件事,她不会哭了。

曾经爱哭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了。

季尘伸出手轻轻擡起她的下巴,像是捧着一个易碎的珍宝,迫使她看着自己。

“麻烦我,不是麻烦别人。”他说,“你可以麻烦我任何事。”

他一字一句说得认真,就像是黑暗中的阳光照耀到姜一柠的心上,那刻擡头见光,阴暗的缝隙里透出了些许生机。

“你不会讨厌这样吗?”她问。

而此时桌上的手机亮了。

像是早知道是谁,季尘没走过去,反而去向门那边。姜一柠靠在床边隐约听见他和什么人在对话,听声音像是郭钰。

没说两句门就关了,季尘回来时手上又多出了一袋东西。

是消毒酒精和棉签。他先是脱掉了西装外套,而后提着袋子走到她旁边,撕开包装袋看着她说,“伸手。”

“哦。”她带着鼻音哼出来,像是一直受尽委屈的小猫,从被子里慢慢地伸出爪子,等待她的主人替她包扎,而她默默地看着,似是在监督他的工作。

“是阿钰吗?”姜一柠盯着正在给她上药的人问。

“嗯。”季尘敷衍地回答,手上的东西完全没停下,极为认真。

“这么晚了她怎么还没睡?”

“帮你买药,某人不想去医院。”

姜一柠沉默了一瞬,没继续往下说。

季尘感觉没了声音,擡头看了她一眼,随后又继续手上的动作漫不经心地说,“我麻烦的她,跟你没关系。”

“那还不是一样。”她小声嘟囔着。

“所以,”他饶有兴致地看她,唇角微弯,“你的意思是我们,”他指了指自己和姜一柠。

“夫妇一体?荣辱与共?”

棉签举在空中,季尘停下所有动作混不吝地看着她,言语里尽是暧昧的捉弄。

“……”姜一柠挪开脸羞赧道,“才不是!”

“跟我没关系。”

“那不就行了,我欠的人情我还。”

季尘帮她把手上腿上的伤口都涂了一遍药,清清凉凉的感觉好像没那么疼了。姜一柠打死都不敢想白天风光无限的总裁晚上竟然在这帮她涂药,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她忍不住问:“你今天真的来这出差的吗?”

季尘笑着看她:“不然呢?”

“那晚上的afterparty你不去吗?”

“什么?”

“许雯的庆功宴。”

“哦。”

姜一柠:“?”

哦?然后呢?

季尘:“我不爱去那种场合。”

姜一柠拆穿他:“那你从不和女明星打交道不还是去了。”

季尘挑眉看她,“原来,你是在吃醋?”

“……”姜一柠摆手,“我没有!”

房门声再度响起,敲了三下,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姜一柠和季尘同时转头看去,随后一道年轻的男声从门外传来。

“我是夏天,你睡了吗?”

又是轻轻的三下,今晚这个房间真热闹。

姜一柠屏住了呼吸,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她怎么有种“金屋藏娇”的不安感,生怕被别人发现她的房间里还有一个男人。

她心虚地瞄了一眼旁边的人,发现他正堂而皇之地盯着自己,像是再等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