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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似是故人归(加更,求票!)(1 / 2)

第374章似是故人归(加更,求票!)

客散了,只剩杯盘狼藉。

火熄了,梅园落雪纷纷。

曾慈的尸首已经被擡走,客人走得也只剩下岑家人和徐春君姜暖夫妇。

柯望忱查到曾慈,岑家无人知晓,如今真相大白,岑三爷看着柯望忱道:“贤侄,真是多谢你!若不是你这一番苦心经营,我们怕是再也难知当初的内情。

我回去后立刻派人去找二哥,把详情告诉给他。他在外头寻找云初的下落,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消息。

眼看着就到年关了,他也该回来了。”

“您客气了,这本是我分内的事。”柯望忱笑了笑说。

岑三爷看了一眼旁边的代明枝和柯玉堂,朝二位深深施了一礼,说道:“多谢二位相助。这份恩情,岑家人会永远记得。”

代明枝曾是他的二嫂,虽然母亲与之不睦,但是他们叔嫂间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只是代明枝已改嫁多年,他们再也不是家人身份,只能以宾主之礼相待。

岑三爷父子告辞,代明枝夫妇送他出去。

姜暖见长辈们都走了,不由得喘了一口长气。

说道:“我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曾慈的情形,若那时有人告诉我她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打死我也不会相信。”

“岂止是你不信,在今天以前知道曾慈真面目的人屈指可数。”徐春君想起往日情形,也不由得感慨。

当初柯望忱受伤,她去探望。

柯望忱求她帮忙,就是蟑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计策。

孟乔是蝉,曾慈是螳螂,而他们则是黄雀。

“多亏望忱弟弟把曾慈这个祸根给挖出来了,”郑无疾叫人从来亲切,“否则她心思偏邪,身份又高,将来更不知害多少人呢!”

他说的一点儿不差,曾慈年纪虽不大,但手段狠辣,心思诡秘。

真要让她成了气候,真不知道要殃及多少无辜。

“那个孙多寿和提了达古被押到哪里去了?”姜暖问。

主谋曾慈虽然自尽了,可是这两个帮凶还是要依法论处才行,可不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自然是送去了刑部大牢。”霍恬道。

“他们会被砍头吗?”姜暖问。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痛快地招供吗?”霍公爷真是不愿错过一点儿指导自己夫人的机会。

“为什么?”姜暖猜测道:“是不是对他们用刑了?”

柯望忱和霍恬都摇头,如果对这两个人用刑,难免会被人怀疑屈打成招。

“那是答应多多给他们钱了吗?”姜暖又猜,但随即自己就否定了,“不对呀,他们两个很可能要被杀头的,要钱有什么用?”

“那你再猜猜。”霍公爷真是诲妻不倦,循循善诱。

“我猜不出,但一定是许给他们好处了,否则怎么会那么痛快就答应了。”姜暖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你们就快说吧,明明知道我着急。”

“其实有件事曾慈没说,我们也没有让她当众交代,因为对于整件事情来说并不十分要紧。”柯望忱道,“当初提了达古说自己是养虫族人,可以帮曾慈害人。

曾慈听了之后,先是警惕,因为她怕提了达古有一天会对自己下手。

所以就威胁他说,必须给自己一个可以拿捏他的把柄,否则自己现在就叫人把提了达古给捆起来送的官府,说他是妖人。

虽然她让提了达古害人,可提了达古并没有十足的证据。又因为曾慈的身份,即便是跟人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所以提了达古只好拿出一只小瓶子教给曾慈,里面有上百颗药丸。

原来他是被驱逐出故乡的,被驱逐之前身上种下了一种毒,每个月都必须吃一粒瓶中的药才能压制这种毒不发作,否则就会受尽折磨死去。

而这瓶解药是他离开故乡的时候,他姐姐偷偷给他的,离开了故乡他根本做不成解药。

我们一开始抓住他的时候,他说什么也不肯出卖曾慈。倒不是他有多忠心,一来解药在曾慈手上,二来他如果交代了所犯的罪行,死期也就在眼前了。

可是我们手上的证据证人已经很多了,不是他一个人不承认就能让曾慈躲过去的。

而且我们威胁他,就算他什么不说也难逃一死。他的毒很快就要发作了,会在受尽折磨之后死去,那是他最害怕的事情。

曾慈为了摆脱嫌疑,也会让他快死,而不会留他的性命。

我们就和他讨价还价,如果他把实情说出来。我们会让他尽情享受百日后再死个痛快。

所以他就答应了。”

“哎,不对呀,难道解药在你手上?不是说在曾慈那里吗?”姜暖问。

“严格说曾慈手上的并不算是解药,它只能暂时将提了达古体内的毒压制住,而不能根治。

徐姐姐府上的管家思坎达的老家和提了达古的老家离得不远,恰好他有解毒的东西,是一颗叫做海牙的石头。

只要磨下一点儿粉末来喝下去,所中的毒就全解了。”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呢!真是无巧不成书。可那个孙多寿怎么也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呢?我看他也一点没耍滑头。”姜暖说。

“想让他老老实实地开口也很简单,只需让提了达古给他种个食脑虫就是了。”柯望忱道,“他如果乖乖就范,到时自然给他解毒,这食脑虫从种下到发作还要有两三天的时间。他也一样难逃一死,但保证他死前活得舒服,死时死得痛快也就可以了。”

“提了达古拿出的那个耳坠上真的有食脑虫吗?你们为什么不毁了她?”姜暖想起那东西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那只是一副普通的耳坠,没有什么虫子。”霍恬轻轻揽住她说,“是曾慈自己心里有鬼。”

“我的天呐,真是好险!如果她当时把那耳坠戴上了,岂不是很难扳倒她?”姜暖拍着胸脯说。

真正把曾慈定死的,必须是提了达古的证词。

而要攻破曾慈的心防,光是跟她当面对质是不够的。

必须得先让她心虚,然后再乘虚而入,让她再也不能翻身。

“事情总算查明了,可惜连曾慈也不知道云初的下落!”坏人得到惩治,固然大快人心,可岑云初的下落才是姜暖真正关心的。

“雪大了,咱们回城去吧!”柯望忱看着茫茫大雪说。

此时天色业已昏暝,的确该回城了。

众人都到庄园门外去坐车,恰好那边走过来一队车马。

上百名身穿玄袍的侍从,骑着清一色的黑马,护着中间一辆四马驾的锦篷油壁车。

虽然是迎着风雪,但队列整齐,丝毫不乱,马上的那些侍从甚至都不向路边多看一眼。

“这是谁家的车队?好气派!”柯家的下人小声嘀咕。

就在车队经过徐春君他们之后,那辆车子的车帘掀起了一角。

能看见里头坐着一位身披雪狐斗篷的丽人。

虽然只露出半张脸,却依旧难掩国色。

“云初……”姜暖顿时失声。

她还想追上去看个清楚,但那队车马行进迅速,转眼就消失在了大雪中。

番外益娇态(一)

四月初六夜,雷雨交加。

高烛悬堂,照着龙绡帐中的绰绰人影。

楠木大床的地平上凌乱地散落着件件衣物,大红喜服上有着精巧的绣花和若隐若现的金丝。

一只红绣鞋掉落在床脚,只有一只。罗袜如新褪的莲瓣落在上头,衬裙旁边是贴身小衣。

这些衣物显然是被急切脱下的,甚至有几个纽子都被扯坏了。

岑云初躺在床上,面色潮红,全身透着薄汗。乌软青丝铺陈在枕席间,她肌肤莹润面容精致,当得起天姿国色,美不胜收。

此时的她内心又是羞愤又是焦灼,无奈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

就算是拼尽全力睁开眼也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她像是站在高处一脚踩空,整个人不断向下坠落,跌入无限的黑暗和恐惧中。

她满怀欣喜地出嫁,却在半路上被歹人劫走。

她原本只以为是道路拥挤,过一会儿就好了。

谁想场面越来越混乱,她碍于身份,只能坐在轿子里。

却不知怎的忽然嗅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醒来,已经被装进一个大箱子里,几个人擡着她往前走。

岑云初当即就明白自己是被人劫持了。

但这些人劫持她的目的是什么?又要带她到哪里去,她都不得而知。

她仔细谛听,这些人应该走在荒郊野外,这让她心中更加惶恐,想要求救,怕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就在她思忖该如何逃离的时候,擡着她的一个人说道:“咱们走了这么远了,一时半会儿应该没有人能追上来。

那边有一片芦苇荡,咱们过去歇歇。”

“嘿嘿,歇歇也好,咱们也瞧瞧这京城第一美人儿是何等个娇模样。”立刻有人附和,“方才到处都是烟雾,根本看不清。”

“别乱打主意,雇咱们的人可说了,要一根头发丝儿都不能少地送到船上!你不想要钱了?”为首的人喝止道。

“大哥,我也没说要把她怎么着啊!我不过说要看看,再说老闷在这箱子里,也怕把人捂死了不是。给她透透气总成吧?”

“那倒是,人要是死了,咱们就别想拿着钱了。”

这些人说着将箱子擡进了芦苇荡,岑云初能感觉得到自己被放在了地面上。

随即是解绳索的声音,而后箱子盖就被打开了。

她的眼睛被蒙着,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有人将她扶了起来。

并且把手放在她鼻子

“有气呢!”那个人粗声答道。

“瞧瞧这樱桃小嘴儿,这细皮嫩肉!”之前那个说要看岑云初的人此时也凑了上来,“这么个小美人儿,不亲近亲近实在太可惜了!”

另外有人也动心了:“大哥,这小妞儿实在是太美了,兄弟们这辈子也就这么一回。一会儿叫你先尝,只要明面儿上没伤,应该就能交代过去。”

“你们应该知道我是谁,如果将我送回去,我保证既往不咎,还会多给你们钱。”岑云初的手没有捆着,但是她并没有摘下蒙着眼睛的布,“我自始至终没有看过你们的样子,请你们把我送回去吧。”

她不知道这些人给自己吸入的东西是什么,但是明显头晕乏力。

就眼前的情形来说,就算自己没有任何不适,也很难逃脱。毕竟男女体力相差悬殊,对方又人多势众。

“小美人儿,死了那条心吧!我们是不可能把你送回去的。不过哥几个倒是能好好儿疼疼你,保证让你舒服。”那个一直觊觎岑云初美貌的人上前扯掉了她的蒙眼布。

“嚯!真是迷死人了!”岑云初的全貌露出来后,这些人更是按捺不住了。

“给她喂一些好东西,免得挣扎反抗弄伤了。”领头的也见色起意,“说好了我先来,谁不服我就弄死谁!”

岑云初看见此时已近黄昏,这荒郊野外,自己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但即便是这样,自己也要尽力保持清白,大不了一死了之。

可是她现在手无寸铁,想要自尽都不能。

一个长相猥琐的男子过来,将几粒红色的丹药硬塞进岑云初嘴里,并且捏着她的下巴强令她吞了下去。

岑云初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当即擡起手,甩了那人一个巴掌。

可她全身没什么力气,那巴掌也打得软绵绵的。

那人不但不生气,反倒异常高兴:“我的小美人儿,你的小手好香好滑呀!”

岑云初跌坐在地上,那药吞下去后,她身体莫名其妙燥热起来,一股不祥的预感将她死死笼罩住。

“你……你让他们都走开。”岑云初看着为首的那个人说。

现在唯一的机会便是自救,岑云初在心中默默祈祷着上天垂怜,不要让自己遭受这样的屈辱。

娇滴滴的绝色美人这样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为首的那个人当即就说:“你们几个都给我滚远些,别惹美人不高兴!”

然后他走过来企图搂抱住岑云初,嘴上还说:“只要你把我伺候高兴了,我就不让他们再动你。”

岑云初忍着恶心靠在他肩上,小手轻轻探进他衣襟里。

那人立刻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舒爽得大口喘气。

“你身上汗味好重,”岑云初作势要推开他,“你去河边洗一洗。”

“我的小美人儿,哥哥舍不得离开你。”男人作势要去亲岑云初的脸。

“那你就去洗洗那里。”岑云初侧脸躲过了,“快些~~”

男人觉得半边身子都酥了,他虽然是个坏人,可也不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

何况岑云初是非同一般的美人,自己就要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去洗洗也不为过。

“小心肝儿,哥哥这就去洗洗,你在这儿乖乖等着。”芦苇荡都是长在河边的,从他们这里往前再走个三四丈就是河了。

他不怕岑云初跑,就是让她先跑出去个十几丈远,自己从后头追,也一样能追得上。

更何况她吃了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也不必担心岑云初会自近,她现在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而且服了那种药,会本能想要与男人交合,这是他们屡试不爽的法子。

番外益娇态(二)

岑云初看着男人跑远,她摊开手掌,里头是一支火折子。

那是她刚才假意和男人亲近时,从他怀里摸到的。

此时的天气还不是很热。芦苇虽然新长出来不少,但更多是去年干枯了的,干芦苇最易燃烧。

岑云初的计划是把芦苇点着,那些人要么急着救火,要么赶快远离,总之不会再有时间朝自己下手了。

如果可能,自己当然要保全性命。

可是如果不能,那么就干脆奔入火海,一了百了。

她将火折子吹着,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既然要让火烧大,就要多点几处。

岑云初咬牙支撑着,一连点了好几处。

干芦苇迅速燃烧,火光和黑烟腾空而起,借着风势烧了起来。

外头那几个人原本还在没正经地说笑,对岑云初的相貌评头论足。

等到发现着了火,方才察觉大事不妙。

“妈的!一定是那娘们儿干的!”

他们反身就朝这边奔了过来。

而那个为首的此时还没察觉背后有什么异样,兀自在那里欢天喜地洗自己。

岑云初借着浓烟的遮挡躲到了临近河边的芦苇丛中,她手里紧紧握着那个火折子,这是唯一能救她命的东西。

“好你个小贱人!居然敢放火!”领头的终于发现着火了,一摸自己怀里的火折子不见了,立刻就明白是岑云初干的。

这时他那几个同伙也都跑了过来,都说:“找到那个小娘们儿!千万不能让她跑了!”

“你们两个上道上截着去!你上东边,他上西边,我沿着河边找!”领头的立刻指派人分头行动。

这个时候火已经连成片了,站在下风向,即使隔得远,也被烤得受不了。

这虽然是在野外,但如果火着得足够大还是会有人发现的。

这会儿贼当然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说不定寻找岑云初的人看到了这里着火就会追过来。

到时候他们想跑,只怕都跑不掉了。

此时岑云初躲在暗处,眼前一阵阵发晕。

她就要支撑不住了,只能趴在一块石头上,像一条缺水的鱼一样大口喘气。

她躲在上风向,如果是下风向的话,早就被熏死了。

最让她难熬的是全身上下像蚂蚁乱爬一样酥痒难当,她从未有过这种异样的感觉,真是生不如死。

“不好!那边有人来了!”这几个贼发现从那边过来一队人马,都说做贼心虚,他们现在可是见不得人的。

“大哥,怎么办呢?咱们还找那小娘们儿吗?”几个人问领头的。

“别管了,咱们先藏起来!”领头的见来的人都骑着高头大马,有二三十人。他们几个哪里是对手?

岑云初在心里说了声谢天谢地,这些贼朵了,她就可以出来了。

不管来的人是不是来找自己的,都不可能是坏人。

她挣扎着从芦苇荡里爬了出来,此时天色已经很暗了,她又一阵阵发晕,根本看不清来的人到底是谁。

“救我……”她只是说了这一句就倒了下去,什么也不知道了。

“哟,这是谁家的姑娘?好像穿的是嫁衣呀!”一个面白无须声音尖细的中年人指着晕倒的岑云初说,“快上去瞧瞧这是怎么了。”

立刻就有两个人下了马,前去查看。

“总管,她晕过去了。您看怎么办?”

“可怜见的,我来瞧瞧。这是怎么话儿说的,一个姑娘家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把她救醒了送回去吧!她娘老子指不定怎么着急呢!”那个总管慢悠悠地下了马,走到岑云初跟前,蹲下了身。

岑云初侧躺在那里,头发散乱遮住了大半张脸,一时看不清面目。

“这孩子手里握着个什么呀?”总管说着擡起岑云初的手,还没等看清她手里抓的是什么,却已然被她手腕上那道殷红胎记给吓傻了。

“这……这是……”他惊疑不定,又仔细查看了,那确实不是丝线,也不是血痕,而是长在皮肉上的胎记。

他又小心翼翼地伸手拨开岑云初脸上的发丝,看清了她的脸。

“总管,你这是怎么了?咱们还救她吗?”旁边的人问。

“小兔崽子,快点闭嘴吧!主子的车驾到了吗?”总管把那几个人都推到了一边,不让他们靠近岑云初。

“咱们打前阵,顶多也就隔着五里路。”

“你们两个快去告诉主子,就说有天大要紧的事儿。”总管说。

“不就是个晕倒的姑娘嘛,能有多大事儿啊?”那两个人不解。

“你们两个活腻歪了?!”总管把眼睛一眯,“先摸摸你们的脑袋,在脖子上长的牢不牢!”

那两个吓得缩了缩脖子,赶紧去了。

“哎呦,我的个姑奶奶,可不能让您就在这地上躺着呀!快,把我马背褡裢里的毛毡拿下来,打开铺在这儿!小心些,把地把岑云初抱到铺好的毛毡上。

还不忘吩咐那些人:“都给我转过去!一眼也不许看!”

又过了一会儿,路上响起了马蹄声,又过来了一队人马。

总管连忙迎了上去,悄声对为首那个人说:“主子,奴婢刚刚在这里遇见个姑娘,她手腕上……”

为首那个人不等他说完就翻身下了马,大步走过来。

此时岑云初还在昏迷着,他俯下身,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又握住她的手腕,亲了亲那处胎记。

然后将她轻轻抱起,紧紧搂在怀里。

“主子,咱们要去哪儿?”总管忙追上来问。

“不进城了。”那人道,“还是回去!”

那人抱着岑云初上了马,马队又沿着原路返了回去。

岑云初在颠簸中醒来,迷迷糊糊问道:“你是谁?来救我的吗?”

“乖,就要到了。”那人知道岑云初很不舒服,轻声安抚她。

“我……我是永安侯府岑家的女儿。”岑云初怕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你把我送回去,家里一定会重谢你的。还有,劳烦你单独给我一匹马,男女授受不亲,这样子不成。”

可那人却不答应,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

岑云初顿感不妙,一着急,又晕了过去。

番外益娇态(三)

等到岑云初再醒来,已经被那人抱着进了一处宅子。

她身上越发难熬,却也知道这不是她自己家更不是陈家。

“求你……放我回去……”岑云初还在苦苦哀求,尽管知道这希望渺茫。

“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我……夫君,还在等着我呢!”一想到陈思问,她更是心如刀绞。

天都黑了,再不回去,就真的回不去了。

“你的夫君只有一个,就是我。”抱着岑云初的人霸道极了,“乖乖听话,马上就好了。”

好了?什么好了?!

岑云初心中骇然,这人好不要脸!

把刚见面的女子强掳作自己的女人,和那些强盗有什么差别?!

她本来就浑身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更是被这人气得头昏眼花!

“我……我是侯门贵女,你不可以……强掳我!这是犯法,我要告你!”岑云初每说几个字就要大口大口的喘气,娇弱得不成样子。

“犯的是谁家的法?”那人不但不怕,还笑了。

“自然是……当朝的律法!”岑云初真想一刀捅死他。

可惜自己手上没刀,更没有拿刀的力气。

“哼,我看谁敢审我!”那人说着还在岑云初的屁股上拍了一把,“小东西胆子肥啊,还敢告我!”

岑云初气得蹬腿,她只有一只脚上穿着鞋子,那一只遗落在轿子里了。

“我要洗冷水澡!”她身上燥热难当,想要快些冷静下来。

“你不要命了?!”那人不许,“也不看看是什么天气。”

“我不要你管……”岑云初欲哭无泪,“你放开我……”

“下雨了,淋了雨会生病。”那人说着加快了脚步。

岑云初浑身上下都在淌汗,感觉自己的肌肤都要一寸寸爆裂了。

“要么……你杀了我!”岑云初察觉到自己的神智越发涣散,“要么……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我来看看你这只脚有没有受伤?”那人根本不把岑云初的话放在心上,听了一也像听到一样。

走进房间,先把岑云初放在了一旁的软榻上。

岑云初睁眼,想要看清他的样子。

却发现自己看什么都是重影,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

“还好,只是划破了一点点。”那人命人取来温水,亲自给岑云初洗干净了脚,又涂上了药。

岑云初一身嫁衣,赤着一只脚,双颊绯红,发丝凌乱贴在脸上,可是却异常的美艳动人。

那人盯着她,像看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再不会让人把你抢走!谁也不能!”说着,他抱起岑云初走到楠木大床上。

“不要……”岑云初已经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一颗心拼命往下坠,无助地哭了起来。

那人果然心疼,俯身擦去她的泪水,一遍遍哄道:“好乖,我今生一定不会辜负你。只要不离开我,你要怎样我都答应。”

“呜呜……那你别碰我。”岑云初吐字越发含糊起来,“离我远一点……”

“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熬过这一夜去?”那人握住她纤细的手腕,“乖,听话,我温柔些,尽量不弄痛你。”

窗外的雨倾盆滂沱,龙绡帐内亦是狂风骤雨,急管繁弦。

“你…………你……到底是谁?”岑云初哭干了眼泪还不忘质问。

“你猜猜看,猜准了有赏。”那人把她圈进怀里。

岑云初猜不到,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身份,甚至他的模样。

只知道他对她毫无顾忌的轻怜重惜,他给她从未有过的痛楚欢愉。

昏睡了一夜又半天的岑云初,在次日正午醒了过来。

睁开眼,身上的酸楚也立刻跟着苏醒,仿佛全身的骨头都断了一样。

岑云初闭上眼,把泪水忍了回去。

昨夜的种种胡乱堆在脑海中,她不想再去翻看,那耻辱又慌乱的记忆,她一辈子都不想再触碰了。

所幸床上只有她一个人,这还能让岑云初稍稍从容些。

她想要起身,却找不见衣裳。

伸手去拉床帐,外头立刻有人走了进来,柔声问道:“姑娘醒了?可要奴婢进来伺候吗?”

“把衣服给我拿来。”岑云初一出声才发现自己嗓子哑的厉害。

“姑娘,奴婢伺候您穿衣吧。”那个丫鬟托着一套浅色衣裙走了过来。

“不要!”岑云初急忙喝止,她不要任何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把衣服递进来,你退下去!”

“姑娘别动气,奴婢照做就是。”那丫鬟小心的将衣物递了进来,然后缓缓退了下去。

岑云初接过衣裳一件件穿上,她到此时还是虚弱得厉害。

好容易把衣裳穿完了,也累出了一身汗。

“姑娘,奴婢给您端了碗茶,您润润喉咙吧。”那丫鬟听见岑云初嗓音沙哑,知道她口渴。在岑云初自己穿衣服的时候,又捧了一碗茶来。

岑云初接了茶,那丫鬟轻轻挂起了床帐。

岑云初慢慢打量这间屋子,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但不论大小物件都十分讲究。

“他呢?”岑云初冷着脸问。

“姑娘是问主子吗?”那丫鬟说,“主子一早就离开了。”

“他是谁?”岑云初不许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失了清白。

“这……”丫鬟一脸为难,“这个奴婢可不敢乱说。”

岑云初当然不会为难丫鬟,“给我准备洗浴的水。”

“奴婢这就叫人去准备,姑娘吃点儿东西吧,这么饿着可不能洗澡。”外间还有好几个丫鬟在候着,立刻有人去准备沐浴的水,又有人去准备吃的。

岑云初端着茶盏的手抖得厉害,她实在太虚弱了,的确应该吃点东西才行。

她以为总要过好一会儿才有东西吃,谁想自己一盏茶没喝完,四五个丫鬟便流水似地捧了食盒进来。

盘盘盏盏立刻就满满摆了一桌,每个器皿都很小巧,里面只盛三分满,但这么多加起来,也足够三四个人吃了。

“不知姑娘想吃什么,就叫他们多准备了些。您坐下,奴婢们服侍您。”丫鬟们早准备好一张椅子,上面铺着软垫。

两个人扶掖着岑云初下床,将她扶坐在椅子上。

最开始进来了丫鬟托着一只绿色浅碟,看岑云初的眼光落在哪道菜上,便立刻精准地夹起来喂到她嘴里。

岑云初不习惯,那丫鬟立刻解释道:“姑娘现在身子虚,怕是拿不住碗筷,奴婢先伺候您吃完这餐。”

番外益娇态(四)

岑云初洗浴过了,但身上的不适仍在。

坐在妆台前,两个侍女一边给她梳妆一边夸赞她美貌。

岑云初向镜中看了一眼,镜子里的人眉心微散,面若桃花。冶艳娇怯,粉光容华。

仿佛雨后的海棠,洗去了活泼青涩,添上了怅惘慵懒。

昨夜不堪的种种猛地袭上心头,她厌恶地撇开了脸,不肯再多看一眼。

也许她没有生成这个样子,就不会有这么多劫难。

两个侍女见她不悦,不敢再多言,小心翼翼地给她梳妆完毕,请示她想要做什么。

“你们这里管事的是谁?”岑云初问。

主子不在,管事的总是有的吧!

“总管也出去了,但稍后应该就会回来,等他回来了再到姑娘跟前来请安。”丫鬟提前就得了吩咐。

“你们的主子什么时候会再来?”岑云初又问。

两个丫鬟互相看了看,都摇头:“这个奴婢们不知道,也不敢乱说。”

岑云初知道,从这两个丫鬟嘴里什么也问不出来,所以干脆也不问。

那两个丫鬟似是很想让她开心一些,又问:“姑娘可要到外头去逛逛?咱们这儿好大的园子。”

岑云初哪有心思欣赏景致?况且她现在都还浑身酸痛,倦怠得要命。

“你们都出去吧,我还要睡一会儿。”岑云初冷着脸,她能高兴得起来才怪。

这也就是她,换做别的女子,只怕早都寻短见了。

床上早换了新的被褥,连枕头都换过了。

岑云初看了那大床一眼,又皱起了眉头说:“我不要在这里!换去别的屋子!”

那两个丫鬟连忙答应着,带她去了另一间屋子。

岑云初又睡了大半天,再醒来已经是黄昏。

那两个丫鬟不知道练就的什么本事,岑云初刚睁眼,她们就进来伺候了。

一个手里端着茶,另一个捧着衣裳。

岑云初看了看自己中午才穿上的衣裳,睡个觉就又要换新的了。

“你们主子这里还养着别的女人?”岑云初嫌恶地问。

昨晚那人强起人来轻车熟路,必然是做惯了的。

说不定这里就是他金屋藏娇的地方,专供他取乐的所在。

“没有,没有,姑娘别误会。这儿只有您自己,”丫鬟连忙解释,“这衣裳都是您来了之后依着您衣裳的尺寸做的,好几个裁缝连夜赶制,只是没问过姑娘的意思,若有不喜欢的,这就给您换了。”

可是这话在岑云初听来却刺心无比,照着她的衣裳尺寸,她的衣裳不就是那身嫁衣吗?

这两个丫鬟也不知道为什么岑云初的脸色更难看了,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是奴婢们乱说了,请姑娘千万别生气。要打要骂都随姑娘,只求您别气着自己。”

她们两个这么大反应,倒把岑云初吓了一跳。

看她们如此惶恐,想着这里的主人平日里必定十分严厉残暴,否则也不会把丫鬟们吓成这样。

岑云初一向不喜欢迁怒,虽然她厌恶痛恨这里的主人,可也不会跟下人过不去。

“你们起来吧,我没怪你们。”岑云初放缓了语气说,“中午的衣裳就好,不必再换新的了。我不会在这里常住,也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那两个丫鬟听她如此说,吓得了连大气也不敢出,战战兢兢地跪在那里,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岑云初正要说话,从外头走进一个人来。

这人走路的时候总是半弓着身子,像是随时准备凑过耳朵来听人说话,又像是随时都准备跪下。

“白总管……”两个丫鬟见了他像见了救星。

“你们两个怎么伺候的?”白总管紧绷着脸问。

瞧着岑云初脸上不高兴的样子,这两个丫鬟又跪在地上,别不是冲撞着这位小祖宗了吧?

“姑娘说……”丫鬟想要解释。

“住口!”白总管朝她瞪眼睛,“怎么称呼呢?什么姑娘!要叫主子,知不知道?!”

“是,是!”丫鬟连忙改口,“主子刚才……”

“打住,我不是你们的主子。”岑云初开了口,“你是这里的总管?”

“你们两个先下去吧!”白总管先对那两个丫鬟说,然后又转过脸来满面堆笑,回答岑云初的问话,“回主子的话,奴才是这儿的总管。”

“我都说了,我不是你们的主子,不要乱叫。”岑云初冷着脸,明显生气了。

“怎么不是呢?”白总管点头哈腰,“奴才的小命儿都攥在您手里,您让我跪着,我不敢站着。您让我哭,我不敢笑。”

“那好吧,若我真是你主子,现在我就要离开这儿回家去,你去给我备车。”岑云初开始发号施令。

“哎呦,我的祖宗诶!您先在这儿安安稳稳地待些日子。等那边儿都料理清楚了,咱们再回去,成不成啊?”白总管哄小孩儿似的哄岑云初。

“你拿我当三岁孩子?以为几句好话,几件新衣就能哄得我心安理得做他的金丝雀?待在这笼子里?!”岑云初质问他。

“我的好主子,谁敢哄您呢?再说哪儿来的金丝雀,哪儿来的鸟笼子?”白总管尖细的声音说起这些话来格外声情并茂,“您是凤凰!是天仙!是活菩萨!”

“我才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岑云初一点儿也不接受他的奉承,“我倒是知道你是个什么了!”

“主子冰雪聪明,一眼就看出奴才是什么了,”白总管笑眯眯的,“那您说说,我也好记着。”

“你是个马屁精!”岑云初没好话给他。

“哎呦,我的主子!您说的可真对!”白总管不但不尴尬,反而是一副荣幸之至的神色,“不过啊,我犯不着拍您的马屁,就您这模样,这才情。本来就是天上少有地下无双的呀!只可惜奴才蠢笨,不能找出更贴切的词儿来形容您。”

“我不同你废话!我就是要走!”岑云初不跟他东拉西扯,态度异常坚决。

“主子哎,刚才不是说了吗?不是不让您走,是时机不合适啊!京城那头儿乱着呢,说什么的都有,您这会儿回去,怎么交代呀?再说咱们得查清是谁害的您不是?怎么冒冒然回去了,那些人必定乱造谣。弄得乌烟瘴气的,惹您心烦,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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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云初失了笑模样,整日里不是昏睡就是呆坐。

她知道这里的人绝不可能放她走,他们只是下人,一切都得听主子的。

这些人表面上对自己千依百顺,言听计从,甚至挖空心思地讨好。

可实际上无时无刻不在紧盯着自己,生怕自己想要逃走,亦或是寻短见。

无论是生气发怒还是哭泣哀求,都不会有半分作用。

况且这般举动,岑云初也不屑为之。

所以她就沉着脸,不哭,不闹,不说,不笑。

白总管每天千方百计地逗岑云初开心。

要么弄些乖巧可爱的猫儿狗儿,要么弄些奇花异草。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更是不计其数。

至于各种藏书也是源源不断地送来,不少都是以往岑云初要看而找不到的。

可如今岑云初却对所有东西都提不起兴趣,就那么恹恹的,一副萦损柔肠,困憨娇眼的懒散模样。

“白总管,今儿你又弄什么新鲜玩意儿来了?”伺候岑云初的丫鬟走过去问。

“是个西洋玩意儿。”白总管怀里抱着个檀木盒子,“看不懂到底是个啥,是主子让送来的。”

“那您快送过去吧,那位在那儿发呆快一个时辰了。”丫鬟说起来也是个愁,“这几日越发瘦了,主子再来看见了,难免责怪咱们服侍得不好。”

“这位小祖宗闹别扭呢!难免的,谁遇上这事儿,心里头都会一时转不过弯儿来。

咱们只管好生伺候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等什么时候,这一位回心转意了,就是你们领赏的时候了!”

白总管说着又把淘换来的新奇物件儿给岑云初送了过去。

果然,岑云初看也不看,继续发呆。

第七天上,岑云初正在水榭的亭子里坐着看水上的浮萍发呆。

身后有人走过来,那脚步声沉稳端严,不属于任何一个下人。

岑云初转过头,只见那人穿着雀蓝长袍,玉板带束腰。

四十上下年纪,身躯高大,肩背挺直,面容威严,气度雍容。

没有丝毫发福萎靡,清慎中透着刚毅,和蔼而有威仪。

岑云初不由得一愣,这人明明是第一次见,却又莫名其妙觉得眼熟。

“白福说你不肯好好吃饭?”那人走到近前,擡手欲抚摸岑云初的脸。

岑云初一听他的声音,嘴唇立刻白了。

如惊弓之鸟一般躲开了他的触碰。

这个人的声音,她死都不会忘记!

就是他夺走了自己的清白,还把自己关在这见不得人的地方!

也难怪会觉得他熟悉,就算自己当时神智不清,也该有印象才对。

“还生我气?”那人看着岑云初,满眼的怜爱骄纵。

“不!”岑云初别过脸,“我恨你!”

生气未免也太轻了,好像气消了就能原谅他一样。

“恨我为什么要苛待自己?”那人走到岑云初对面,“嗯?”

岑云初不理他,又把身子扭到那边去。

她纤细的柳腰就那么俏生生侧着,芙蓉面轻嗔薄怒,哪个男人见了都要生出几分怜爱。

“几日不见你,真是想死我了!”那人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嗅她身上的体香。

岑云初吓的魂不附体,拼命反抗。

“放开!你这老不羞!”岑云初捶打他搂着自己的手臂。

刚才还一本正经地说话,这会儿就露出真面目了!

“你嫌我老?”那人笑了,“我很老吗?”

“你能做我爹了!”岑云初怒斥,“蘧篨不鲜!”

古时卫宣公给自己的儿子太子伋娶妻齐女,但因为齐女太过美貌,他便动了邪念,在河边搭建新台,将齐女关在上头,占为己有。

人们不齿卫宣公如此丑行,就作了《新台》来嘲讽他。

其中有“新台有泚,河水弥弥。燕婉之求,蘧篨不鲜。”之句。

骂卫宣公是癞蛤蟆。

岑云初拿这句诗来骂他,可以说既文雅又恶毒。

“我今天来就是看着你好好吃饭的,再这么胡闹,我就把你抱到床上去了!”那人做势要将岑云初打横抱起。

岑云初怎么能不害怕?她一个弱女子本就体力悬殊,又何况这里是他的地盘。

之前跟那些强盗还能拼一拼,可是在这里才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好了好了,不欺负你。”那人吓唬完了,却又心疼,“都瘦成这样,再不好好吃饭,一阵风就要刮走了。”

“你大概不是坏人吧?”岑云初看着他,眼里起了雾,“我家里人现在必定要急死了,尤其是我父亲。你不能为了一己私欲,不顾人伦。

那夜的事,我也不想再追究了,只要你放我走,我今生不对任何人提起。”

她知道不是人人都是柳下惠,况且那天自己被喂了药,也算是一个诱因。

可她不想一辈子困在这里,做一只被人玩赏的金丝雀。

再说了,她父亲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自己若不出现,他就会一直担心。

说不定还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让你住在这里只是权宜之计,对你家人那头我也会给个交代。”那人好声好气地对岑云初说,“若那夜我说的话,你不记得,我就再说一遍。你只能做我的女人,我会疼你,护你,但你不许离开我。”

“你混账!”岑云初气得脸都红了,“人家明明有丈夫!你只是个强盗!”

“那个小大夫?”那人轻笑一声,“他如何配得上你?”

见他羞辱陈思问,岑云初更生气了。

她早就明白,自己和陈思问缘分已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