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1 / 2)

第90章

寿公公从地上爬起来,拿帕子抹净眼泪和鼻涕,又换了张帕子擦干净手,才从身后小太监的手中接过一个锦盒。

锦盒打开,正是明黄色的圣旨。

寿公公打开圣旨,清了下嗓子:“圣上遗诏,众大臣听旨~”

皇室宗亲以及文武百官哗啦啦全跪下了,齐声道:“臣等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传位于十三皇子福王周燃……”

“不可能!”

寿公公还没念完,宁王便愤然站了起来,断然反驳道:“父皇绝不可能把皇位传给你这么一个半路领回来的野种!”

邺王也跟着站了起来,脸色冷冰冰的:“周燃,矫造传位诏书,你好大的胆子。”

周燃缓缓起身,目光如针尖对麦芒般刺向两位亲王,气势丝毫不落下风。

“宁王,本王是父皇亲口承认的十三皇子,祭拜过天地,上告过祖宗,怎么父皇尸骨未寒你就要反口不认吗?你对君父的敬畏到哪里去了?!”

宁王被斥了个劈头盖脸,脸色顿时难看极了。

“邺王,你张口就来,说本王矫造圣旨,你有证据吗?本王告诉你,这封诏书是父皇亲笔写下的!不然为何大限将至之际,父皇偏偏只宣召本王进宫而不宣召你呢?”

邺王面色铁青,神情愈发森冷阴沉。

周燃气势咄咄,如同巨人般压住了在场所有人。

“宁王,邺王,你们以为没有这封诏书皇位就轮得到你们吗?不会!因为本王才是中宫嫡出!即便没有这封诏书,本王也是当之无愧的继皇帝位者!”

宁王脸色难看,却仍然嘴硬:“本王协助父皇管理朝政二十余年,而你却只不过是一个刚被认回来两年的雏鸟。为国家长远之计,以父皇的英明神武,却偏偏选了你而非本王,这根本说不通。”

邺王冷冰冰道:“本王要检查传位诏书,并一一审问父皇临终前在场的奴才。”

周燃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嗤道:“宁王,邺王,如果父皇真的属意于你们,就不至于二十年来迟迟不立太子。就是因为你们令父皇大失所望,父皇才会在认回本王之后如此器重本王!这两年来,本王常常伴随圣驾,得父皇手把手教导,就是为了让本王继承父皇的遗愿,为了本王继位新君的这一天!”

“至于传位诏书,你们要检查就检查好了,本王问心无愧。”周燃充满攻击性地看着两人,强硬道,“可父皇临终前在场的奴才,那都是侍奉父皇的老人。父皇尸骨未寒,本王绝不允许任何人冒犯父皇的威严,更不允许有谁为了自己的狼子野心将得蒙父皇旧情照拂的老人屈打成招!”

“你!”宁王瞪着眼珠子,恨恨咬牙,“好一副伶牙俐齿。”

周燃摇摇头,一字一顿道:“这叫事实胜于雄辩。”

寿公公将圣旨递给站得最近的宗室勋贵安国公,安国公仔细读了两遍内容,又查看字迹和印章,不动声色地将圣旨交给了后面的大臣。

一道圣旨在官员们之间传来传去,最后传回了寿公公手里。

看见他们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的模样,宁王和邺王心里越发觉得不妙,脸色也越发难看。

“看来这封传位诏书的真假诸位大臣已经没有异议了。”周燃翘起嘴角笑了一下,命令寿公公道,“宣旨吧。”

寿公公重新展开圣旨,尖声道:“圣上遗诏,众大臣听旨~”

大臣们面面相觑,动作犹豫。他们心里明白,上次听旨是不知情,但倘若这次跪下去听旨,便是承认十三皇子福王周燃为新君了,尤其是宁王党和邺王党的人,十分的不情愿。

这时,却见文渊阁大学士窦璋率先抚袍下跪,拱手叩头道:“微臣听旨。”

下一刻,户部尚书韩大人也跪下了,连带整个户部官员哗啦啦全跪了下来。

紧接着,又有一批本来就与福王交好的官员以及中间派跪了下来。

周燃看向目露挣扎之色的孔霖,微微一笑:“孔大人,你自诩为父皇孤臣,如今却连父皇留下的最后一道圣旨也不愿听了吗?”

孔霖顿时眼圈一红,双膝下跪,抱拳叩首道:“微臣听旨。”

孔霖这一跪,表示京都最后对周燃有威胁的武装势力也倒向了他。从此刻开始,在京都之内,再也没有人敢明目张胆地悖逆周燃的权威。

于是,一直沉默站在后面的司徒震挥挥手,金銮殿内的御前侍卫唰唰拔出腰间佩剑。

锋利的剑刃交织成一片,寒光逼人。

司徒震上前一步,咧开嘴角,露出森森獠牙。

“先帝遗旨,不听者视为藐视君威,杀无赦。”

压抑得令人窒息的静默中,许多官员无声无息地跪在了地上。

一晃眼,竟然只剩下宁王和邺王这两个强硬反对分子,突兀刺眼地站在中间。

司徒震招招手,御前侍卫上前,擒住两人的双臂,拿剑鞘对着两人膝弯狠狠一砸,两人便不由自主地跪趴在了地上。

“周燃,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诡计,天下人不会服你的!”

周燃懒得理他们两个,朝寿公公使了个眼色。

寿公公挺直了腰杆,提亮嗓音,大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传位于十三皇子福王周燃,继承大统,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皇室宗亲、文武百官齐声道:“臣等遵旨。”

这一跪一叩之间,周燃继位新君的大局便定下来了。

不过这离周燃正式登基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还得先为先帝治丧,中间极有可能产生变数,不能就此松懈下来。

司徒震率先起身,将周燃扶起来,低声耳语了两句。

周燃颔首,转身亲手扶起孔霖,温和道:“孔大人,听说你出动了戍京三大营二十万军队包围了皇宫?”

孔霖连忙就要下跪:“臣有罪。”

周燃托着他的手臂不让他跪,柔声道:“孔大人是担心父皇安危,朕又岂会问罪孔大人?不过国丧期间若是发生动乱,父皇在天之灵想必也不能安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