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1 / 2)

第69章

谈情说爱最是误事,两人黏在一起的时候,丝毫不觉得时间流逝得有多快。

过后,司徒震不得不挑灯连夜处理公务,忙活了整个晚上,才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完。

公务折子分别批下去,将军主帐里人来人往,个个脚步匆匆,又是非常忙碌的一天。

将近半个月,大战的后续影响终于完全平息。

狄人可汗察察接受了司徒震开的条件,带领倒向他的心腹死忠以及两万铁骑回到草原,清洗旧势力,撒下弥天谎言,重建天可汗的威望。

剩下的部落大小众首领,于某个深夜被带到无人处,实施斩首,尸身烧成了灰烬。

司徒震收缴了战争赢来的所有良马载具、兵器盔甲等物资,命令士兵砍去俘虏双手的大拇指,放他们回归草原。失去大拇指,那些俘虏此生再也没有机会上战场了,只能老老实实地当个牧民。既没有屠杀战俘,又有效削弱了狄人部落联盟的力量,十分划算。

索取的赔偿和赎金,一部分作为抚恤分发给阵亡的将士家属,一部分拿来论功行赏,剩下的便通通收归左军共有。

有了大笔物资,今年的冬天大家都不会饿肚子了,还能过个好年。

至于交战区毁坏的垒城和农田,司徒震也作出了安排,百姓们可以选择回家,领取补偿修葺家园,恢复农田;也可以选择去其他的垒城,分得一块新的土地,重新开始。

集结的十万余大军重新拆分,变成无数小队回到不同的垒城戍守。

司徒震带着原本的六万大军回到了左城附近的大本营。

周燃也回到了左城的司徒府邸,安心卧床休养,身体逐渐痊愈。

但有一件事并不如人意。

军中的那个奸细,没找出来。

谭俊羞愧万分,自请降罪:“属下无能,让将军失望了。”

“你当真封锁了军队上下,没有任何遗漏?”

“千真万确。属下派人日夜不停地盯着,敢保证哪怕是只苍蝇与外界传递消息,也能当场抓获。”谭俊温和的面孔浮现一丝无奈,“但不知为何,就是没半点动静。”

司徒震双手负身后,来回走了两步,思忖道:“也许不是你的问题。”

“本将军孤身探草原一事,本就并非只有左军上下知晓。”

谭俊脑中顿时灵光一闪,想起了几个月前镇北老将军抵达燕云城后召开的会议。

“老将军?”

“不不不,肯定不是。”谭俊第一时间就摇头否认。

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猛然擡头,语气疑惑又笃定:“勇毅右将军,秦熙明?”

司徒震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为了扳倒您,不惜里通外敌,将半个北地的百姓置于险境。”谭俊猜测正确,却不愿意相信,心头阵阵发寒,“秦将军在边境驻守了大半辈子,不应该是这样的人啊。”

“是啊,他不该是这样的人。”

司徒震眺望远方,碧色长空万里,青黄杂错的平原广袤无垠,在极远处交界成一线。

天地恒久,人心易变,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司徒震淡淡道:“大约是老将军卸任在即,又有我这个大敌威胁在侧,他的心不定了。”

权力是最极品的情药,也是最强力的致幻剂。

它能让可汗察察拿起屠刀挥向同袍兄弟,也能让忠国爱民了大半辈子的秦熙明里通外敌。

就连司徒震自己,也不免在此等关键时刻做些小动作,暗暗期待镇北大将军之位破天荒地落到自己头上,只不过这些‘小动作’仅限于政敌内斗,不像秦熙明那般破坏原则性地将夏朝疆域、将无数北地百姓的性命牵扯进来。

一个人诚实、善良、忠诚,并不代表他永远如此。尤其当他手握生杀予夺之大权时,谁也不敢保证他会做出何等匪夷所思的事情。

“如今秦熙明计谋失败,他会猜测本将军是否已经猜到是他所为,也许选择蛰伏暂待时机、再重新出手,也许选择一条道走到黑、越要变着法儿地对付本将军,行为越发难以预测。”

司徒震转头,看向谭俊:“上次吩咐你在右军安插细作,进展如何?”

“进展十分顺利,那细作已经混成了近身伺候秦熙明的杂役兵之一,目前无人生疑。”

“很好。”司徒震满意颔首,“给本将军盯紧了他,若有要事,立刻汇报。”

谭俊抱拳:“是。”

“今天还有公文折子递上来吗?”

“嗯?”谭俊疑惑了一下,忙道,“没有了,您都批完了。”

“行,那大本营就交给你了。”司徒震拍拍他的肩,神情放松下来,“我回府歇息一晚。”

谭俊顿时了然,嘿嘿笑道:“您好几日没回家了,夫人看见您一定很开心。”

司徒震的嘴角也不禁翘起,双手负在身后,慢悠悠离去。

回到家,却见周燃穿戴布甲整齐,正坐在铜镜前绑头发。

“你回来啦?快帮帮我,躺床上太久手都生了,发髻怎么绑都是歪的。”

从铜镜里看见身后的司徒震,周燃高兴转头,苦恼地向他展示棘手之处。

司徒震的嘴角仍有一丝弧度,眼神却淡了两分。

“你穿布甲,绑发髻,是打算出门?”

“对啊,我身体既然已经痊愈,就该归队了。”

周燃浑然不觉,兴高采烈地说:“我一直不回去,施二猴他们该着急了。”

司徒震顿时怒火中烧,冷笑道:“夫君久不归家,你却在闺中惦记着别的男人?”

周燃一懵:“怎么了?”

他抱住他的腰,靠在他的怀里:“我自然是想你的,不过三天前我们不是才见过吗?还……”他耳根微烫,想起黑夜中那些肢体纠缠与灼热的亲吻,后面的话说不出口了。

“是吗?”司徒震擡起他的下巴,指腹轻抚他泛着春情的妩媚眼尾,冷冷道,“可我觉得在你心里,有很多东西都比我这个夫君重要得多,比如你费心收拢的十个下属。”

目光如利剑般刺来,直抵心脏,周燃无法控制地慌乱了一瞬。

他半垂眼帘,心虚又不忿地小声反驳:“没有。”施二猴他们只是下属,怎么可能比司徒震重要?

司徒震懒得搭理他的言语伎俩,伸手干脆利落地抽下了他发髻上的绑绳。

发髻散开,长发如瀑布般垂下。

周燃大吃一惊,质问道:“你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是教你为人妻子的本分。”司徒震的神情越发冷硬,“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踏出房门一步。”

他无情地扔下发带,转身就走。

“司徒震,你站住!”

周燃一跃而起,擡手直抓他的右肩。

司徒震察觉脑后有风,已然心生警惕,肩膀被碰的刹那,他利落转身,手握成拳,直出击胸。

周燃心头一惊,反应极快地连退两步,堪堪躲过他的拳风。

司徒震怒极反笑:“自以为在军营里学了几招,便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吗?好,那就让我来试试你的拳脚。”

他变拳为掌,翻手上擡,去抓他的手臂。

周燃连忙缩手,正要再退,却被身后摆放铜镜的木桌挡住了退路。

正巧夕阳西下,一缕金色的余晖从门口斜射进来,他急中生智,转动铜镜反射阳光去晃司徒震的眼睛,趁他眯起眼睛躲避的时候,远远逃开,想从侧边绕过司徒震从大门逃走。

但时间不够,周燃跑到侧边的时候,司徒震就已经反应过来了。

他三步并作两步拦在他面前,像是故意似的,闪电般出手抓住他的右肩,另一只手向他腰间袭去。

周燃的布甲仅仅是个背心,没有护肩,肩胛骨处是个极易掌握的弱点。

他难以挣脱,着急之下竟学司徒震方才的模样拧身,以右肩为支点在他手底下转了个圈儿。

刺啦一声。

衣裳撕裂开了。

司徒震一只手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另一只死死攥着他肩膀处的布料,将他整个人嵌进怀里,一低头正好看见了他光裸的半边肩膀。

如凝脂般细腻白嫩的肌肤,赫然有一排牙印,红痕斑驳,颜色深浅不匀。

分明是那天晚上,他一时没控制住自己,于动情之时狠狠咬下的。

司徒震呼吸一滞,想起那天晚上他轻啜着小声哼疼的委屈模样,真让人觉得可怜,又越发欲罢不能。

于是压在心底的满腔怒火顿时变了味儿,化作另外一种火焰在他身体里燃烧。

周燃早已痊愈,却始终没有真正属于他。

每到关键之处,他就百般推却,求饶、耍赖、谎话连篇地编织借口。

司徒震总是不忍心,竟屡屡被他成功逃了去。

这次不能让他逃了,总该教他认清自己的身份,别纵得他野心越养越大,连堂而皇之与其他男人同浴同寝都觉得夫君不会生气。

司徒震低头,在牙印处轻轻落下一吻。

偏头,张嘴咬住他的脖颈。

周燃脖颈处的脉搏被坚硬的牙尖抵着,不敢轻易再动。

“夫君……”

他轻颤着,已然有服软求饶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