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马车里,纪黛鸯推开司徒震,屁股挪到角落里坐着。司徒震却偏要挤到他旁边,大半身躯虚虚罩在他上方,像是仍把他搂在怀里。
车厢昏暗,纪黛鸯被他看得心慌,又退无可退,半晌憋出来几个字:“将军,我是男人。”
司徒震擡起他的下巴,拿着帕子轻轻擦拭他的脸。
掌下人微有挣扎,司徒震轻声压制:“别动。”
他拭去他眉宇间的青黛、脸颊处的脂粉。
他拔下他发髻间的珠钗、理顺他垂下的长发。
他掀开窗帘,让月光温柔地照拂进来。
月色皎洁,美人倚窗,艳而不妖,柔而不弱,雌雄莫辩,顾盼生辉。
“今晚我第一次见你。”司徒震捏着他的后颈,仿佛那杯暖情香生了效,身体隐隐发热,“你穿红衣很好看。”
他情不自禁,缓缓压近他绯色的唇。
纪黛鸯惊骇万分,慌张捂住嘴巴,再次提醒:“将军,我是男人。”
“我知道。”司徒震拿开他的手,漆黑的瞳孔仿佛紧盯着猎物,声音暗哑,“你嫁给了我,就没有权利拒绝我。”
话音未落,他已然强行吻住他的唇。
他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蜻蜓点水,什么叫适可而止,他一吻便是掠夺所有的深吻。
他捏着他的后颈,压着他的身体,锁住他的腰,视他的挣扎为无物,将他的战栗当成些许调剂。
香山脚下的那次不算,这才是他第一次吻他。
像吻一个男人似地吻他。
征服、掠夺、粗暴,沸腾的血液燃起熊熊火焰,堆积的欲望如火山爆发般喷薄而出。
仿佛无休止的索取中,他的舌尖忽地一痛。
纪黛鸯双目含怒,斥道:“够了,松开。”
“你生气了。”司徒震勾起嘴角,喜怒不明,“你还敢跟我生气?”
凭什么不可以?
他在府里应付他一大家子,听见他有难就冒着危险来救,形象名声皆不顾了大闹一场,却要被他按在马车里无休止地羞辱,凭什么不能生气!
纪黛鸯紧紧抿住唇,才压住了即将宣泄而出的怒火,酸涩从胸腔上涌到鼻根,无所适从,只好狠狠别过脸,再不肯看他一眼。
美人生气,仍然是好看的,且别有一番韵味。
司徒震不以为忤,握住他的手摩挲冰凉细腻的肌肤:“为什么生气?”
纪黛鸯忍了又忍,半晌,低声道:“将军一身脂粉味,呛得我头晕。”
司徒震擡起胳膊嗅了嗅,恍然大悟,轻笑道:“看来我得洗个澡,换身衣服。”
不止是洗澡换衣,司徒震感受体内奔腾不息的情热,眼神幽暗。
还得先去一趟南风馆。
马车抵达永安侯府,司徒震一脚踏进凝辉堂,就先要了冷水沐浴。
冷水丝丝凉意渗进滚烫的肌肤,司徒震体内的情热缓缓平息,暖情香最后的一点效用化为乌有。
他擦干身体,穿上干净的里衣,头脑清明地绕过屏风,走到堂屋。
纪黛鸯奉上一碗热茶:“将军请暖身。”
司徒震接了茶,示意旁边的凳子:“坐。”
因天色已晚,不适合再施粉黛挽发髻,只把长发简单地束在身后,坐在灯火明亮的堂屋中,仿佛摘了面具袒露自身,纪黛鸯有几分不自在。
“为何男扮女装?”
这个问题纪黛鸯想两天了,身份暴露以来他就知道有此一问,回答得分外流畅:“主母严苛,娘为了保住我的性命,才假作女儿抚育。”
司徒震眼睛微眯:“庶子而已,纪家夫人当真如此心狠?”
“即便是庶子,分家时也要分去不少钱财。纪家主母在世时,儿子皆为嫡出,妾室宠姬要么膝下空空,要么只得女儿,将军随便一查便知我所言非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