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约
“晚上六点，到地下停车场等我，带你去个地方，过期不候。”
“哈？”方轻羽一听，顿时面露狐疑。
晚上六点？停车场？去个地方？去什么地方？去干什么？难不成是……
仅仅是凌默问出话的那一瞬间，方轻羽的脑中就浮现出了这样多的念头，真不愧是一只活了几千年的凤凰，就连脑洞也比正常人大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见方轻羽呆愣着没吭声，凌默敲了敲桌子，把方轻羽险些飞到月球的思绪给拉了回来：“想哪儿去了？”
“你这么说，换做老陆也会想歪吧？”方轻羽双手环臂，面上的狐疑倒是没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满不正经地微笑。
凌默当即脸色一沉，道：“方轻羽，你就不能换个正常的人类对比吗？”
这么一听，方轻羽倒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毕竟以陆藏齐那清奇的脑回路，平地都能被他飙出花来，就更别说这些指向不明的话了。
“行行行，不和你闹了。”见凌默沉着脸，方轻羽摆了摆手，言归正传地问道“那你倒是说说，晚上找我去干什么？”
“不是想听我的过去？况且，之前我也答应你，以这个为请你做几天‘保姆’的报酬，我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凌默道。
“这样啊……那小爷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咯。”语毕，方轻羽也没难为凌默再措辞赶他走，利利索索地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衣衫，便离开了诊室。
一出门，迎面而来的仍是那几个爱八卦的小护士，她们一见方轻羽出来了，立马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上下打量着方轻羽，试图从方轻羽的身上捕捉出这位“凌嫂”和凌默“亲热”的证据。
不过，在盯着方轻羽看了半天后，她们几个果断放弃了。
毕竟这种本身就没有的事情，就算再怎么刻意去观察，也都不会有任何的发现。
见这几名小护士皆是一脸失望，方轻羽只得回以一个免去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随后就离开了医院，很快便回他自己的住处，收拾了一番后，打算睡个午觉，晚上再来与凌默赴约。
在凌默家住了几天，虽说一开始不太适应，但好在后几天，方轻羽就逐渐适应了换了一张床睡觉，这一回到自己家，反倒让方轻羽觉得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就像他从来没有到过这里一般。
但是，就算方轻羽真没来过这儿，这觉还是得睡，不然，这让他这个天天都睡到半下午，猛然间为了给人做个早饭而早起的懒虫凤凰怎么活下去？
这么想着，刚刚看见床的方轻羽就已经酝酿起了睡意。
他硬撑着不断打架的上下眼皮，光是在手机上定闹钟的功夫就打了两三个哈欠，完后，他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放，便一头栽倒在了床上，几乎瞬间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待到方轻羽补足了觉醒来之时，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阳光以及和缓了不少，想必，时间已经过了半下午，但既然没听到闹铃响，那便是还没到和凌默赴约的时间。
方轻羽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顶着他那头拱得像鸟窝一样乱的头发坐了起来，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后，这才慢慢悠悠地下了床，想着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可当他刚刚打开卧室的门，准备往卫生间的方向去的时候，就见，客厅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因为刚刚睡醒，又有些睡意朦胧，方轻羽又揉了揉眼睛，看了那人半天，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坐在沙发上的，是与他许久未见的海妖段望。
瞧见方轻羽睡眼惺忪的模样，段望乐呵一笑：“阿羽，你这糟糕的生物钟什么时候能调整过来，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可别嘲笑我了，连照顾个人都能起晚，这世上也就独我一个了吧。喝口水吧，等我等得挺久了吧？”见段望率先开了口，方轻羽便摆了摆手解释着，顺手拿了桌子上的玻璃杯，倒上了一杯温水后，递到了段望的面前。
段望也没见外，接过了方轻羽递来的水喝了一口，随后，他似有深意地上下打量了番方轻羽，不禁又是一笑：“看起来……我上一次去找了那个人类一趟，效果还不错。”
闻言，估计是刚刚睡醒，脑子有些转不过来弯，方轻羽的表情变得有些迷茫：“啊？什么效果？”
见方轻羽这副迷茫的样子，段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笑道：“没什么，随口一说而已。不管阿羽做任何选择，我都无条件支持，只要阿羽过得舒适幸福，我就开心。”
听到这儿，方轻羽总算是反应过来段望所说的究竟是什么。
段望指的，正是方轻羽对凌默不经意间生出的情感，也正是青衣男子所说的“不该有的心思”。
方轻羽自然明白段望此话的用意，段望是在让他慎重选择，慎重思考是否真的要和凌默这一介人类动了跨越种族的感情。
但，和段望所说的一样，无论方轻羽做出什么选择，段望都会无条件的支持。
从方轻羽救下段望的那日起，一直都是如此，现在，也亦是如此。
方轻羽看向段望，对于刚才的话不置可否。
许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两人对视良久后，方轻羽便打破了沉寂。
回到房间翻找了一阵后，方轻羽又来到了段望的身边，将一个小小的礼盒放到了段望的面前，道：“喏，知道你喜欢这些亮晶晶的小东西，专门给你买的，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段望一听，脸上顿时浮现欣喜之色，他点了点头，三两下把礼盒拆开后，拿出了躺在其中的手链。
手链通身由海蓝色钻石串就，每两颗蓝色钻石间，都有一颗较小的白钻作为修饰，手链的一端垂着淡蓝色渐变的流苏，一眼看上去，便知这小小手链价值不菲。
身为一只鲛人，在化作完全人形成为一只妖之前，段望都生活在海洋之中，与海洋生物为伴，能供他们鲛人一族玩乐的，仅有趁着夜色在礁滩上高歌，与捡拾海洋中模样各色的珍珠。
但自从人类的势力强大后，他们逐渐发现了鲛人一族的行踪，便对这些半人半鲛的生物展开了疯狂的捕杀。
虽然鲛人一族能够以歌声创造幻境，让人类的渔船触礁沉海，但他们终究是寡不敌众，不少族人都惨死在了那些惨无人道的人类手下。
为了保证族人不再受伤，鲛人族的领袖决意避其锋芒，带领着族人们潜入深海，非必要，绝不允许浮上水面，能让鲛人一族打发晨光的，也就只剩下那些颜色各异的贝壳珍珠为伴。
看着礼盒内的海蓝色手链，段望十分欣喜，他小心翼翼地把手链戴在了手上，上下打量了很久，甚是喜欢。
“谢谢阿羽，我很喜欢！”段望亲昵地缆上了方轻羽的手臂，依偎在了方轻羽的肩头。
“喜欢就好。”方轻羽擡手，揉了揉段望的发顶“从上次见你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修炼了这么长时间，实力可有增长？”
段望闻言，点了点头：“妖力比以前更加精纯了，我制造幻境的能力也提升了不少。”说罢，他又补充了句“阿羽的提升也很大，比我当初见到的阿羽强大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说到这里，段望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歪头看向了方轻羽，又开口说道：“啊，对了。阿羽，这次我过来你这儿，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离开？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方轻羽微微皱眉，询问道。
段望摇了摇头，答道：“族长通过妖力传唤了所有在四方闯荡修炼的族人，具体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族内有要事要商议。”
“那，要离开多久？”方轻羽接着问道。
段望思考了一阵，再次回答道：“时间不一定，不过，阿羽尽管放心，我回来后，一定和你报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