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合作愉快
今天本该是徽东集团召开临时董事会的日子。然而董事长李元齐临时有事，让另一位港城的隐形股东代为出席。而总经理白夜来则人间蒸发，怎么都联系不上。
上午十点整，董事会秘书请所有董事进入会场，三十分钟后，大家像被下了降头一样，表情麻木地离开会议室，走向大厦天台……
这些衣冠楚楚的男士抽下价格不菲的皮带，一端系在防护栏上，一端卡进脖子，然后齐刷刷的，从防护栏上翻下，吊死在阳光玻璃板上。
第一个发现死人的，是对面街道的私房菜老板。
他透过自家镜子看到对面大厦顶层吊着一排类人东西，还以为是在搞行为艺术，就兴冲冲地拿起高倍望远镜偷窥，然而只一眼，便吓得他两股战战，嚎叫着报了警。
等警车过来，大厦外已经聚集了一群媒体，正想方设法进入大厦内部，争取拿到第一手新闻。与此同时，还有大量自媒体正在赶来的路上，这使本就十分拥堵的街道更加水泄不通。
被堵在路口的李樱桃带着大米下了出租，寻个没人看见的角落瞬移至徽东大厦的天台。而此刻，姗姗来迟的白夜来正整态度良好地配合调查。
“叶宁。”李樱桃开口叫了一声调查外勤的名讳，便径直走到白夜来面前。
白夜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还怕我吃了他不成？”
李樱桃冷哼道：“我可不敢赌你的良心。”
白夜来快速扫了眼她身后的大米，垂下眼眸：“换个地方说话。”
李樱桃一点头，跟着他来到齐佳图呼的董事长办公室。
“嚯，还有室内高尔夫。”李樱桃抄起高尔夫球杆，挥了一下，小球直奔白夜来面门。
白夜来擡手将球攥住，捏成粉末。
李樱桃眨眨眼，诧异地说：“才说两句你就急了，到底有没有诚意？”
白夜来沉着脸，淡淡地说：“没诚意就不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话。”
李樱桃叹了口气，单刀直入：“上面那些人怎么死的？”
白夜来充满轻蔑地冷笑一声，“反噬。”
李樱桃继续问：“能说得再清楚点儿吗？”
白夜来十分配合地点点头：“拜你家猫所赐，徽东的股票连着三天跌停板，董事会有人坐不住，想要联合其他人一起罢免李元齐。”
李樱桃扫了大米一眼。
大米仰着头，吹了声口哨。
白夜来接着说：“董事会那些人都签署过黑莲血契，一旦产生异心，就会被株连九族，把这些年吃进去的全部吐出来……拿走他们的命，只是一个开始。”
李樱桃瞳孔一缩，忍着怒火说：“都什么年代了，还搞株连九族那一套！”
白夜来轻笑着摊开手：“话不能乱说，他们都是自愿的，这笔买卖也是天道认可的公平买卖。”
李樱桃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一时间有些语塞，怒极反笑。
“这么说，九族不诛尽，就无法终止契约？”
“理论上是这样。”白夜来无所谓地说，“具体能不能阻止，我也没尝试过，不知道。”
李樱桃沉默半晌，话锋一转：“齐佳图呼在哪儿？”
白夜来不动声色地说：“他去了西昆仑。”
李樱桃心弦猛地一颤，随后恢复如常，淡定地问：“你怎么没跟着去？”
白夜来注视了她片刻，苦笑着说：“我不想被他当成最后的祭品。”
李樱桃诧异地“啊”了一声，不敢置信地说：“他居然拿你当祭品？”
白夜来目光一凝，半晌才重新开口，用一种十分复杂的语气说：“这不是拜你所赐么。”
李樱桃奇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夜来望着她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莫名暴躁起来：“你打败了他，还不止一次！他认为是他血洗青龙观时，师父献祭自身，才换来你如今的力量……”
“扯淡。”李樱桃呸了一声，“我能走到今天全靠我自己，挨雷劈挨出来的！”
听到“挨雷劈”三个字，白夜来忽然若有所思——这些日子他没日没夜的研习青龙观秘术，却总是不得要领，还差点走火入魔，难道是因为没挨雷劈的缘故？
或者说，雷电才是青龙秘术的关键？
想到这儿，白夜来微微眯起眼睛。
李樱桃清了清嗓子，向他递出一根橄榄枝：“要不要过来帮我？”
白夜来一愣，随即笑道：“你敢用我？”
李樱桃眼神没有一丝波动：“我们现在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不是吗？”
白夜来了然地点点头：“可以。不过要先立下血誓，事成之后，容我平安离去。”
李樱桃沉吟片刻，点头同意：“我不是齐佳图呼，不会卸磨杀驴。”
白夜来擡手掏出一个扁平蛊盘，抛给李樱桃：“你先来。”
李樱桃十分痛快地划破中指，将血滴了进去：“从今日起，青龙门李樱桃与白夜来暂时休战，共同追杀师门仇人齐佳图呼。事成之后，白夜来可自行平安离去，再不追究其叛门之罪。若违此誓，天地不容。”
李樱桃说完，抖了抖手指，将蛊盘悬至白夜来面前：“该你了。”
白夜来睫毛微颤，同样划破手指，说道：“我白夜来在休战期间，必诚心诚意帮李樱桃追杀师门仇人齐佳图呼，若违誓言，必遭反噬。”
他话音刚落，蛊盘便飞快旋转起来。说时迟那时快，两道黑芒倏然刺出，在李樱桃和白夜来手腕间各留下了一道血色印记。
李樱桃吹了吹有些灼热的手腕，淡淡地说：“这回放心了吧。”
白夜来微微一笑，向她伸出手：“合作愉快。”
李樱桃握住他的手，轻轻一捏：“掌心寒凉，经脉微滞，是不是半边脑袋疼得跟针扎似的？”
白夜来终于变了脸色，倏地抽回手，冷淡地说：“青龙秘术确实玄妙，只是偶尔有些地方参悟不透……”
李樱桃低笑着摇了摇头：“你还记得刚入门时，师父教诲你的那些话吗？”
白夜来脸色发白：“你什么意思？”
李樱桃眼中流露出一缕淡淡的失望：“意思是，青龙观所有秘术的总诀，都在入门时，师父跟你说的话里。”
白夜来闻言一怔。
他压根就没把师父的话放进心里过，现在回想起来，大脑也是一片空白。
老头儿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就在他绞尽脑汁回忆从前之际，李樱桃长叹一声，缓缓说道：“心存善念，常做善事，善待自己。”
白夜来更懵了，不由自主地复述着李樱桃的话，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青龙观的功法运转都是靠积德行善打底，功德积累得越多，脱胎换骨的几率就越大。”李樱桃沉声说，“当然了，这也是我的一家之言，信不信在你。”
白夜来收起笑声，再擡眸，眼神恢复了清明：“你在劝我行善？”
李樱桃摆了摆手：“我只是展现我的诚意，做不做在你。”
白夜来狐疑地盯了她半晌，幽幽地说：“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要是不做点什么，也太不识擡举。”
说话间，他一擡胳膊，办公桌上多出一个牛皮文件袋。
李樱桃并不着急上前，反而慢吞吞地问：“里面是什么？”
白夜来说：“你想要的……底牌。”
李樱桃给大米使了个眼色，大米揣着兜走了出去。
白夜来见她不动，便自己拿起牛皮口袋，将里面的文件抽出来。
李樱桃等他抽到一半，突然开口：“别麻烦了，我不过手。”
白夜来手一顿，皱眉道：“那你想怎么样？”
李樱桃微微一笑，理直气壮地说：“跟我走一趟。”
……
半个小时后，白夜来跟随李樱桃来到安全部大院。
沈垣亲自出门迎接，给足了白夜来面子。
李樱桃远远看见朱霆烨从人群中走过，思忖片刻后，让大米盯住白夜来，自己则跑过去，叫住朱霆烨。
朱霆烨精神不是很好，两只大大的熊猫眼赫然在目——据说他连续工作了七十四个小时，人都快要磨成粉了。
“你还好吧？”李樱桃同情地问，“要不要我扶着你走？”
“不至于。”朱霆烨说，“你是不是还欠我一顿饭？”
“想吃什么？”李樱桃赶忙问，“食堂还是外卖？”
“去外面吃。”朱霆烨眯着眼，有气无力地说，“我知道有一家新开的餐馆，味道很好。”
“行，听你的。”李樱桃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兄妹俩出门转过两条街，进到一条狭窄的胡同。
“其实不用给我省钱。”李樱桃扯了扯他价格不菲的风衣袖子，“我没你想得那么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