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涌
晨风吹过,薛洋打了一个寒噤。
这几天和晓星尘同行,日子过得实在舒心。
可他上辈子确确实实造下许多杀孽,要是有朝一日晓星尘恢复记忆,他又该如何收场。
薛洋不敢去想,他难道能瞒着晓星尘一辈子这样下去吗?
上辈子晓星尘声嘶力竭的指责还萦绕在耳边:薛洋,你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你真是太恶心了!
薛洋不自觉握紧了拳头,世人皆不容他薛成美。
晓星尘走近了,却见薛洋毫无反应,他有些担心,拍了拍薛洋的肩膀,道:“阿洋,你没事吧?”
薛洋似乎受了惊,猛然转过身来,眼眶微红,愣愣地盯着晓星尘。
下一秒,薛洋竟毫无征兆地一头栽倒下去。
晓星尘正对着他,被他扑了个满怀。
到底是练武之人,晓星尘没被薛洋扑倒。
“阿洋,阿洋?”
唤了两声,薛洋也不应,晓星尘擡手将他抱了进去。
看上去二九少年郎,恣意小公子,抱起来竟如此轻。
“太瘦了。”
晓星尘忽然不合时宜地想。
“薛洋,还不醒?”
薛洋猛然睁眼,却见四周并不是破屋里的布置,全然黑暗。
惊讶的神情在一瞬间被他收好,虽不知身处何地,但他仍开口问道:“敢问阁下是?”
那声音似从四面八方来,似要刺穿耳膜:“薛洋,你和晓星尘的债,这一世,该结了。”
薛洋一怔,道:“那血咒是你弄的?”
却没见回答,算是默认吧。
薛洋哼了一声,道:“这东西,怕是要不了我的命。”
那声音道:“自然不能。但你前世杀孽太重,死后又执念太深,恐是大患。至于晓星尘,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前世恩怨,该自己解决。若最后你失控,必定为害四方,唯晓星尘亲手杀之。”
薛洋忽然道:“他的记忆,是你封的?你想怎样?”
这次却无人作答,四周陷入无边黑暗。
“阿洋,阿洋?”
薛洋听到了晓星尘的声音,果然,一睁眼,晓星尘就坐在眼前。
见薛洋醒来,晓星尘终于松了一口气,他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了?是这血符的缘故吗?”
薛洋摇摇头,道:“没事,别担心。”
晓星尘站起身,端来水细细用毛巾擦拭着薛洋额头上的细汗。
薛洋忽然问到:“道长,你会厌恶我吗?”
晓星尘很奇怪,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微笑着道:“怎么突然问这个?别瞎想。”
薛洋摇了摇头,默默想着,晓星尘的记忆暂时被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