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宁怀沙再睁眼时,看到床边坐着的人便觉自己没事了。
若要说出来的话,系统必然不会理解他的逻辑,但是,确乎是看到卫含章他就觉得自己周身舒畅,全无问题。
卫含章见他醒来,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伸手拉了他一把,又递了杯水过去,“感觉怎么样?”
“得侯爷挂念,没什么大事。”宁怀沙见人不露笑脸,笑着说了点俏皮话来活跃气氛。
卫含章却依旧没笑,“抱歉,我没保护好你。”
天色黯淡,卫含章没有点灯,仅依着外廊边的灯盏晃进来的光晕让人依稀看个影子,也不知道他在这儿坐了多久。
宁怀沙再笑了一下,从床上坐直身子,然后去捞卫含章的手。
这一时,卫含章自然由他动作。
“哥,你知道我能见到你为我担心我有多高兴吗?我简直恨不得再去喝一杯那个什么。”
于是卫含章的脸色更差了,“你在说什么鬼话?”
好吧,大漂亮可能自动忽略了他的重点,只听到了他想找死。
“侯爷,我是年老色衰不得你喜欢了吗?不值得你给我个好脸色?”宁怀沙学他挑一边眉,笑着做委屈状。
终于,卫含章呼出口气,低头笑了一下,“不会给你脸色看。我只是......”
后面的话他不怎么说的出口,但却是宁怀沙想听的,所以他支了下巴目光灼灼地望向卫含章,“只是什么?含章。”
“我害怕。缚云。”
卫含章对自己的身体十分有数,所以从未奢望过长命百岁,况且他还年长宁怀沙几岁。因此在这混账的观念里,就没想过他会在宁怀沙后面辞世。
这一遭,如一记闷雷,惊的他将有些抛之脑后的东西重新拾掇了回来。时事无常,而人力有穷,当那一天还没来时,谁能真正料定天命几何?
况且为爱人敛尸入土的滋味,实是比意想中更加难以接受。
诚然,宁怀沙希望卫含章担心挂念他,希望卫含章自知他性命贵重,至少在自己这儿不是能被置换计价的物品,别没事就想着拼命,自己也不想这么早就给物色风水宝地了。但是,同样,他也不希望卫含章惶恐难安、忧心怖惧。
“侯爷,天色不早了。要不我侍候你就寝,随便你也看看我身体好不好,安一下心不是?”
卫含章被气笑了,“你现在还能想着那玩意儿?”
宁怀沙本是为转移话题和卫含章的注意力顺口一提,结果有的事他就不能有念头,否则容易越想越想要。反正宁怀沙被他这一骂,心思更是按捺不住,但是他嘴硬,也不能让大漂亮发觉他就是个好色之极之徒,连病着了也不安分。
“含章,我就想你帮我把把脉,你想到哪儿去了?”他眨了眨眼睛,一脸纯善。
卫含章被倒打一耙顿时也心疼不起这玩意儿了,伸手按着他的额头把他推到在床上,抱臂看了他一眼,“你安生躺着吧,明早再来看你。”
然后他就转身开门出去了,连个衣角都不给宁怀沙留。
因色误事、因小失大的宁怀沙在卫含章走了之后都没反应过来,那人真把自己丢这儿不管了。
天地良心,他是卫含章明媒正娶的吧?那人就这样待自己?让身患重病的伴侣戚戚然独守空房,孤苦伶仃,宁怀沙觉得有必要让御史参卫大将军一本。好叫他知道为人夫该做些什么。
宁怀沙抱着被子正在床上愤愤,房门又冷不丁地被人推开。
此时他形容不整,而来者居然不敲门而直入,他手上蓄满了内力的同时,一记眼刀已经飞过去了。
卫含章,“......”
卫含章朝他偏头笑了一下,“我的错,我不该给你端药来打扰你休息,我这就走。”
宁怀沙,“......”
御史可能不必请了,但还是有必要请一下钦天监来看看,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妖星入了他们的夫妻宫。
眼看着那姓卫的又要走,宁怀沙连忙拉着嗓子道,“含章,侯爷,哥!”
于是舍了面皮的宁相,非常志得意满靠在了卫含章身上,张嘴含住了他一勺一勺喂过来的汤药。
说实话,他手脚没毛病,卫含章的本意是让他自己端着喝了了事的,结果这厮贯会折腾人,要他喂又靠他身上,扮的像个没骨头的菟丝子。
但可能自己也只讨到了精神上的兴奋之情,“不苦么?”
“要不侯爷尝尝看?”
某个家伙偏头就去碰了卫含章的唇一下。
卫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