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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何苦困□□(1 / 2)

少年何苦困□□

一切都朝着安玉淙预料的方向发展着。

尚京汶在凡间打了胜仗,安玉淙又派南谷下去“调查”,发现城中大量鬼怪作乱,便去提了阎君殇白,告诉长老阁不日将处刑,让他们再寻阎君。代表释玺意志的八表自然提出异议,亲自奔赴丹xue调查。

不过那石碑里的罪证,自然已经被安玉淙销得干干净净了。

安玉淙趁这个机会杀了殇白,提了南廷一位比较老实的小仙君,名叫臧教的,去当阎君,一时鬼界竟大半划入了安玉淙麾下。

这桩事了结,安玉淙难得清闲,本想下凡去走动一下散散心,孰料他封完阎君的第二天,砚香就进了书房,告诉他长老阁纹羽长老求见。

鹄乌昨日便被他遣去鬼界宣布新任阎君了,此时不在,殿中现在都是砚香全权代劳。

安玉淙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再多找几个殿中管事的,纹羽便提着长衫衣摆迈过门槛,进到书房来了。

纹羽拱手作揖道:“润荒神君。”

“稀客。”安玉淙伸手示意他坐下,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我就不绕弯子了。”纹羽道,“红姑娘和小女的事,我略知一二,此行是来向神君道谢的。”

“唔,这事。”安玉淙道,“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况且,这件事情挑出去,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神君是看了我们几个昔时的记忆?”

“嗯。”安玉淙道,“怎么?”

纹羽苦笑道:“我只是想问神君,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我也看看,不必有小女和红姑娘,只是有我就好。”

“怎么忽然想看自己的记忆?”安玉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道,“你脑子里不是好好存着。”

“实不相瞒。”纹羽叹道,“我也活了这几千年了,过去很多事情都忘得差不多了。民间都传,说我曾经是个多么风光霁月两袖清风的廉官大儒……可我总觉得那么不真实,好像他们在说另一个人似的。我浑浑噩噩地又过了这许多年,前几日才悟透,我是把我的初心给忘掉了。”

安玉淙道:“做神仙做久了,是很容易出问题。”

昔日玄武将军鲸饮也是,老白虎将军崇光也是。

只不过一个极端又悲观,一个逆来顺受罢了。

这种尚在迷茫中就知道自己丢了初心的人,倒是难得。

安玉淙伸手一弹。

一个圆球似的灵力漩涡极速滚入纹羽天灵盖。纹羽被那灵力砸得眩晕半晌,他扶着额头缓了一会儿,眼睛一点点亮起来了。

“多谢。”他道,“我想起来了。”

安玉淙颔首,道:“无妨。”

纹羽作揖退下了。安玉淙也放弃了去凡间溜达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便想着去天渊阁给他两个徒弟上课。

他先吃了抑制信香的药丸,然后才启程去了天渊阁。

天渊阁门都没有关,大喇喇地敞开着,姜煜正坐在门槛上,举着本书在看。

“怎么好好的位置不坐,偏要坐门槛。”安玉淙从他旁边跨过门槛进去,姜煜转头看见他,便唤道:“师尊。”

安玉淙点一点头,他进到阁内,看见时珣好好地坐在位子上看书,便道:“你们吵架了?怎么一个在屋里看,一个在门槛看?”

“要是吵架了,怎么着说也是该时珣去门槛那坐着。”姜煜道,“……我是在等师尊。”

“你怎么不去书房找我?”安玉淙到他自己位子上坐下,道,“反正我几乎天天在那。”

“最近看师尊很忙,书房每天都里里外外进出好多人,东廷的、南廷的、鬼界的、长老阁的……就没断过,觉得师尊你可能也没空见我。”

时珣这时已经放下了书,在一旁听这两人说话。

“嗯,有什么事情,说吧。”

姜煜低着头,道:“师尊,你是不是……特别特别讨厌我爹。”

“为什么忽然问这个?”安玉淙道,“你听说什么事情了?”

“我爹带人去查丹xue山了吧,我觉得师尊你会很生气……”

“阿煜。”安玉淙忽地打断了他,道,“你不必自责,你爹的问题,并不是你的问题,你没有错。”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我确实很恶心你爹这个人,一直都是,从小开始。……当然,这和你没关系就是了。”

“不单单是这个。”姜煜深吸了一口气,道,“这些年,我爹一直是释玺神君手下亲信,给师尊做了不少添堵的事情,……这我都知道,可是这是第一次,这种添堵的事情摆在了明面上。我觉得在往后,师尊你和东廷关系更差了,会不会……”

“和我有关系的,只有你而已。”安玉淙道,“你是你,八表是八表,到时候如果关系更差,我不会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你爹,同样的,如果你帮我,释玺也不会看在你爹的份上放过你。阿煜,我不是逼你非要站一个位置,你可以在两廷之间保持中立,但是,你不应该为你爹的事情,认为是你自己对不起我。”

“那师尊。”姜煜又道,“你当初为什么要收我为徒呢?”

安玉淙沉默片刻,道:“阿煜,你知道我就比你大七岁,对吧。你也知道你死乞白赖非要当我徒弟的时候,我只有十五岁,对吧?”

姜煜愕然道:“所以师尊你后来后悔了?!”

“……后悔过一阵子。”安玉淙道,“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你娘一直跟我通信让我好好养你不要被八表带歪,你可能还没等到成年,就已经被我逐出师门了。”

“师尊你和我娘通信???”姜煜震惊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很长时间了。”安玉淙道,“从你拜入我门下开始,茶若姨一直都有给我写信的。”

“为什么她不直接给我写???我才是她亲儿子啊???”姜煜哀嚎道,“师尊你怎么从来都不告诉我!!!”

安玉淙道:“哦,忘记了。”

“什么忘记了,师尊你就是故意的!!!”

安玉淙撇下一个人在角落崩溃的姜煜,转而对时珣道:“你呢,最近有什么事情吗?”

他两人现在的关系有些微妙,安玉淙问他时,面上也不像从前一样挂着淡淡的笑意,语气反倒有些僵硬,像是被人逼着说出这话似的。

时珣摇摇头,道:“……不,没什么事情。”

姜煜幽幽地过来祸害两人,道:“什么啊什么啊,刚刚时珣还在跟我聊那个释玺神君新纳的狐貍精呢。”

时珣愕然道:“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