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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秋雨求真心(1 / 2)

秋风秋雨求真心

纹缬的母亲叫白落,是一个长相温婉秀丽的女人。不过,虽然有纹缬这个乾元女儿,但她却是个平庸。

她坐在堂上,听完纹缬介绍朱雀,便笑道:“你也是难得有朋友,既然关系这样不错,便留下吧。我纹府家大业大,也不怕那些街头混混威胁的。”

她一笑起来,眼角就泛起清浅的鱼尾纹,看起来和蔼又温柔。

朱雀好像对这样的包容和热情有些不太适应。她抿着嘴唇,好像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纹缬却笑道:“谢谢母亲!”

她又冲朱雀一笑,道:“你看,我说了他们会很喜欢你的。”

纹缬向她母亲说了再见,便牵着朱雀出去了。

时珣看着他师尊,默默地随着她们又走出去。

他刚刚那一瞬的愕然后,便再也没有说话。

虽然他面上神色是冷的,半点柔和也看不见,但是时珣还是感觉到了,他有点伤心。

即使只是一点点、一点点的兆头表示,安玉淙是有点伤心的,比如他稍微耷拉的眉眼和身旁有些郁闷的低沉气场。

但是时珣还是感到有些难过。

为什么他自己提出让师尊不要护着他,会让他师尊这样受伤?可是他若是不提出来,又会让他自己被师尊当成鲜花一样娇养。

他还在想,前边的安玉淙脚步却顿住了。

他忽然伸手放出灵力,那巨大而充沛的灵力四处翻搅,霎时就分解了他们周遭的一切。

时珣不解,按道理说,这段回忆大概是还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安玉淙强行用灵力搅碎了这段回忆,接着纷至沓来的回忆碎片也被他揉乱抛开。

他似乎是自己跳过了接下来要看的一段朱雀的记忆。时珣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样做,等到安玉淙住了手,场景已经大不一样了。

天空阴暗,下着蒙蒙细雨。四周草木残破摇落,已经是暮秋之景了。

他们在这里并不完全算实体,但是还是能感受到雨。安玉淙从乾坤袖中化出一把雨伞,无声地挥了挥手,示意时珣过来。

时珣没想到居然还能和他同撑一把伞,惊喜之余,才讷讷地道:“师尊……”

安玉淙道:“怎么。”

“为什么忽然跳过这么多段?”时珣极力屏住自己的信香,道,“刚刚师尊你猜到会发生什么的那一段,不也没跳吗?”

安玉淙沉默良久,道:“你想看朱雀和苍龙谈恋爱?”

“原来跳的是这个。”时珣扶额道,“好吧。”

“这不得了。”安玉淙冷漠地指了指前边,道,“为了节约些时间,我直接转到了变故开始的时候。”

他们不远处,一行侍卫正为中间一个人撑着伞,而他们前边,是一个穿着红袍官衣的中年男人。

男人身旁也有个婢女为他撑伞,但是即使是很远地看过去,也知道他面色不太好。

安玉淙撑着伞缓缓向那群人走过去,时珣也随他跟上。

地上泥泞的石板混杂着雨水和打湿的雾气,又冷又潮,湿气直接从脚底透到了上半身。

时珣知道他师尊今日穿得薄,大抵就只有一身道袍,唯恐他着凉,便低声对安玉淙道:“师尊,你冷吗?我乾坤袖里有件斗篷。”

安玉淙淡声道:“我们虽然是本体进到回忆里的,但是出去后,回忆中的任何东西都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所以,冷也好,受伤也好,都没事。”

“可是师尊你是不是冷。”时珣道,“生不生病先放一边,冷的话就添件衣服吧。”

安玉淙叹道:“好吧。”

于是时珣便掏出那件稍微厚实一点的黑色斗篷给安玉淙披上。

安玉淙正撑着伞,时珣就顺便帮他把系带系上了。他身高已经比安玉淙高很多了,此时竟得稍微低头才能为他师尊披上斗篷。

安玉淙垂眸不语,等时珣系完了,才道:“谢谢。”说完,他拍了拍时珣的肩膀,却道:“你长高了。”

时珣看着他眼中些许欣慰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艰难地喘出一口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那为首的中年男人已经带着被侍卫簇拥的那人进了纹缬的院子。安玉淙和时珣也随之进去。

纹缬的厢房们开着,她房门口种着一棵硕大的梧桐。此时秋雨绵绵,梧桐叶落,她院子里的石板上全都是淋湿了的梧桐叶,萧瑟不已。

从门外就可以看到,纹缬正坐在屋子里看一本书。

一行人进院的动静显然惊动了她。纹缬撂下书,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一行人收了伞进来,方才站起身,道:“……父亲。”

原来为首的那个中年男人,是纹缬的父亲。

时珣认出来,纹缬的父亲,是一名乾元。

他的手因为寒冷和潮湿微微蜷曲颤抖着,但还是尽量微笑着对纹缬介绍道:“缬缬,这是当朝圣上亲弟,熙宁王。”

被一群侍卫簇拥在中间的那人终于露出了真容。

他穿着一身夔龙纹的深蓝色长袍,腰间佩着各类金饰玉佩,但看上去就贵气不凡。

纹缬一愣。

他居然是那天在街上拦住自己要买鸟的人!

熙宁王半笑不笑地道:“姑娘可还记得我?”

纹缬冲他福了一福,道:“……当时不知是熙宁王,多有冒犯。”

“这倒无妨。”熙宁王转着手里一把未打开的折扇,道,“只是,我对于姑娘的鸟……实在是难以割舍,不知道现在,姑娘是否愿意割爱了呢?”

纹缬眼眸低垂,无奈道:“公子,这您就是为难我了,那鸟我早已放归山林了,如今不在我手里。”

“放归山林了?!”熙宁王闻言怒道,“你可知道它是什么鸟?……放归山林了?你倒大方!十两金子不要,非要放了?”

纹缬挠头道:“可是,它真的不听话啊,……不想养了。”

熙宁王强压怒火,道:“你何时放的?放到哪了?这鸟我此行必须带走,不然我就怀疑你私藏贡品!”

“贡品?!”纹缬疑惑道,“什么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