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营业11
◎所以你又嗑到了是吗?◎
陆商察觉到祭堂中的禁制被人摧毁时已经迟了,他赶来便发现陆林之摔在角落生死不明,而祭堂的冷池不知何时变成一滩死水。
雷墙破碎,耗费数年才布下的禁制被破坏的七零八落,池底那片蓝色雪花消失不见。
失去力量来源的祭堂无比寂静,破碎的雷墙滋啦滋啦地流淌微小的电流,像一只夹着尾巴的败家之犬。
陆商袖中的手紧紧攥起,神色阴鸷,眼底却闪过几不可察的恐惧,片刻后,他忽地发现什么,弯腰捡起一样东西。
那是一方点缀金色流苏的红盖头。
他眉眼沉了下来,立即转身吩咐道:“封锁全城,把苏轻挽给我找出来。”
修者们开始全城搜寻,陆商则回到屋中以血画出红色传音咒,他低声说了一句话便擡手轻挥,传音咒便分别去往不同的方向。
天色大明,陆商的脸色却越来越冷暗。
......
容非愁出门买了个烧饼,回来的路上就感觉整条街的气氛都不一样了。
他咬着烧饼,侧身立在角落,眯眼看着一列修者急匆匆朝着空中不夜楼的方向而去。
这阵仗可不是一般人能搞得起来的吧,少城主想找人也只是派人清了不夜楼的杂人,眼下这情况倒像是全城都为之出动。
想必是玄石城城主的手笔。
容非愁咽下嘴里的那块烧饼,心想那位主还真是闷声干大事,明明看着低调不起眼,干出来的事却一次比一次高调。
他摸了摸鼻子,有点纠结,这会儿回去可是会被玄石城连坐通缉的,可若是不回去,接近那位的机会便会从手中溜走。
他思考了一秒钟,果断朝着不夜楼而去,毕竟过去的几年作为堕修的他不知道被通缉过多少次,多一次少一次也无所谓啦。
不夜楼已经被层层包围,容非愁叼着吃了一半的烧饼,面不改色地给无狱门的人发了一堆十万里加急传音。
发完传音,他费了点力气突破这层水泄不通的包围圈,正打算去把那位昏迷的小拖油瓶给薅出来。
然后他就发现一件非常扯淡的事。
小拖油瓶居然醒了。
-
玄鸟感觉到脖子里的项圈逐渐收缩,吃痛之下连忙张开翅膀飞了起来,很快便感觉到身体落下熟悉的重量。
“回去。”它听见那个男人的声音。
玄鸟不敢耽搁,调转脑袋便一腔热血地往回飞,一来一回耽搁了这么久,下方那么多的人竟然都没能察觉到它的出现。
黑色项圈隐隐散发着冷冽的光芒,玄鸟见它如此嚣张也没人发现,只觉得。
殷折雪将曲秋橙放在它背上,玄鸟飞起来速度太快,她的身体被惯性带着往后滑,他不得不伸手将她拽回来。
“慢点。”他冷声说。
玄鸟委委屈屈地放慢速度。
昏迷中的人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哪怕玄鸟已经将速度调到最慢,她还是不停往后滑。
殷折雪皱眉看了会儿,在她又一次快滑到玄鸟翅窝时才不急不缓地伸出左手,温热掌心轻轻托住她柔软的后颈。
她脑袋顺势一歪,脸颊便毫无顾忌地枕在他腕上。
殷折雪:“……”
虽然知道这人惯会得寸进尺,但没想到她睡着之后依旧这么不知收敛。
他手指缓缓收紧,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想法——要不掐死她算了,省的她天天不知死活地在他眼前晃悠,扰得他日夜烦躁。
他面上神色变幻莫测,盯着枕在他腕上的那张脸看了许久,最终还是面色不虞地松开手指。
算了,她若真死了,不仅对他没什么好处,反而还会让他失去唯一一个机会。
她半躺在他怀中,脸颊枕着他完好无损的左手,嘴角的肉被压成软软一团,乍看颇像一只无害的灵猫崽子。
红色嫁衣散开在黑色的羽毛上,冷风将过长的衣袂吹得猎猎作响。
确定她不会掉下去,殷折雪才取出袖中的东西。
雪花不知何时变成一枚不规则的白色碎片,碎片边缘锋利尖锐,表面却裂纹斑斑,裂纹缝隙中隐隐有灰色气流涌动。
碎片在他指骨中不受控制地细细颤动,渴望立即回到他的体内。
殷折雪无动于衷地看了一会儿,随手将它扔回芥子囊,凝视着在他怀中熟睡的曲秋橙,神色晦暗不明。
-
这是曲秋橙第三次做那个梦。
梦里声音嘈杂,有贪婪的欲望慢慢滋生,空气掺杂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良久,她终于听见一道喑哑的嗓音,语句模糊不清,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却觉得那声音很耳熟。
她焦急地朝着没有方向的黑暗中跑去,那道声音却离她越来越远。
她呼吸一紧,急促醒来,睁眼却只觉一阵冷风扑面,冻的她不自觉打了个喷嚏,顺手扯了个离她最近的东西遮在面前挡风。
猝不及防之下,殷折雪被她扯的不得不低下头,长发顺着肩侧滑下来,落在她脸颊。
曲秋橙看了看手里这团柔软的灰帛,又看了看眼前这人冷沉却精致漂亮的脸,大脑一片空白。
空中有点冷,缥缈的白色云雾穿过他们之间的缝隙,犹如交错的呼吸。
他看了她片刻,倒是难得没有和她计较她的轻薄行为,语气淡淡道:“能动了?”
诶?
曲秋橙眨巴眨巴眼,灵魂终于归位,强迫自己一根根松开拽着他灰帛的手指,然后一骨碌从他怀里爬了起来,擡擡胳膊扭扭头。
真的能动了,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离顾影风越来越近了。
他们现在坐在玄鸟身上,玄鸟速度不快不慢,后面的城主府还能看得见模糊轮廓,想来时间过去没多久。
殷折雪瞅着她这副喜形于色的样子,眉梢轻扬,淡声道:“解释解释,之前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