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09
【15.毕业花絮】
谢凌云小号粉丝在一夜之间粉丝暴涨。
他发完就下线，自然不知道网上对于他们的讨论有多热烈。
尤其最后那两张。
种种细节表征，两人明显曾经互相倾心，可据戚乔此前回复粉丝的话，他们大学时期根本没有在一起，毕业后再重逢，才在合作拍摄的影片杀青之后恋爱。
互相喜欢，又错过多年。
加以渲染，被粉丝描绘成了一个差点be的故事。
还有剪刀手上阵，将戚乔与谢凌云公开过的以前的照片，和《偏航》仅有的拍摄花絮中两人共同露面的画面剪辑成了视频，收获大量点击与关注度。
也有不走寻常路的，奇思妙想，居然用戚乔19年拍摄的那部校园剧中素材，借用剧中男主角不露脸的镜头当谢凌云，搭配暗恋金曲《水星记》的悲伤氛围，完成了一段凄美暗恋故事，好在结尾时，用了去年6月晚宴时两人的镜头，以重逢为结尾。
甜蜜向的凌凌戚内部磕得风生水起，这条除结尾全程酸酸涩涩的剪辑居然意想不到地出圈了。
戚乔与谢凌云看到，还是因为微信中好几位好友发现热搜分享了链接给他们。
戚乔看得津津有味，觉得up主的剪辑能力完全不输专业影视剧剪辑师，乐感出众，BGM与视频内容契合度极高，且故事脉络处理得当，虽然短，但人物、故事情节、结构要素齐全，她看完甚至怀疑，up主是否出身于编导或影视技术相关专业。
与戚乔不同，谢凌云则扫了个开头就面无表情关闭。
他对让别人不露面伪装自己的be故事没兴趣。
登上微博准备巡查那条发过照片的评论底下，还有没有乱喊的人时，看到挂在热搜上的“戚乔谢凌云”词条。
他点进去之前，还以为是内容时那条被转发出圈的剪辑视频，却没想到，看到两张自己都没有见过的照片。
戚乔看完剪辑，准备欣赏下方推荐栏其余“冰戚凌”产出视频时，突然听见一声淡淡的冷嗤。
她疑惑地看了眼大少爷，才发现谢凌云连脸色都不大好。
戚乔靠近，问：“怎么了？”
谢凌云没出声。
戚乔沿着他的视线，看到手机屏幕中的画面。
看起来是个素人账号，没有文字，只发布了两张图片。
戚乔看到小图时便怔了下。
是毕业典礼那天的照片。
她与谢凌云，还有张逸于惜乐蔡沣洋的合照。
却不是他们手中都保存的那张，所有人都正儿八经看着镜头的照片。
就像是花絮。
第一张，他们准备拍摄，她站在原地，前景处是走来的谢凌云的背影。
抓拍的瞬间，她的目光正落在他身上。
第二张里，合影结束，众人散去，她往另一个方向远去，谢凌云却没有动，还站在原地，侧脸冷峻，定定地看着她的方向。
戚乔擡眸，看向谢凌云。
“你以前见过这两张吗？”
谢凌云冷笑一声：“人家可没发我。”
戚乔因他的语气弯了唇角：“我们当时好像用的是宋之衍相机，他拍了那么多，最后只发所有人都露出正脸没闭眼的也很合理。”
谢凌云：“那样的话还会把这两张‘废片’留到现在？”
一边阴阳怪气，一边长按图片点击了保存。
戚乔：“……”
【16.称呼】
谢凌云对于戚乔喊他时，除了谢凌云就是谢导这件事怨恨很久了。
《归途》后期制作结束，戚乔去客串了一部影片，饰演的角色正好是个北京姑娘。
谢凌云端着，没毛遂自荐，等戚乔找他了，才装作撂下手头剧本工作，日理万机中抽出时间教她北京话。
戚乔学得很认真，平时对话也学。
某晚睡前，谢凌云问：“贺舟问明儿要不要去露营。”
戚乔不回答，已经困得厉害，跟着念：“贺舟问明儿要不要去露营。”
谢凌云笑了一声，上了床，撩起被子，遮住她肩上红印，又伸进去，揽住那截细腰：“到底去不去？”
戚乔从被窝中蹭到他怀里，声音困得黏黏糊糊：“到底去不去。”
微凉的掌心沿着侧腰上移，若有似无地抚弄。
谢凌云没吵醒她，眉眼低下来，轻声说：“再教你两句。”
“再教你两句。”
谢凌云笑说：“驴打滚儿。”
戚乔：“驴打滚儿。”
“东便门儿。”
“东便门儿。”
“宝贝儿。”
戚乔毫无所觉，跟着谢老师道：“宝贝儿。”
“不太对，再学一遍。”
“宝贝儿。”
“嗯。”谢凌云语调含笑，“睡吧，赶明儿再继续教你。”
戚乔清醒一分，眼睫眨了眨：“你故意的。”
谢凌云装傻：“什么故意的。”
戚乔指尖压住他上扬的嘴角：“谢导演技一般。”
谢凌云低头以吻封缄她的嘴巴：“不睡的话，我们继续学术探讨？”
“……”戚乔将脸埋进他胸前，“晚安。”
【17.遗憾与以后】
《归途》上映时，戚乔很紧张。
最担心的却并不是票房如何。
一个月前便已经把精剪后的样片送去给周而复看过，周而复给她的评价很高，高到戚乔怀疑全是老师的爱屋及乌和对她的安慰。
上映前连续失眠三天后，谢凌云带她去玩了次跳伞。
效果显着，压力在纵身越向天空的一瞬间释放了大半。
戚乔放下担忧，所有导演能做的工作都已完成，开始将注意力投入新剧本写作。
所幸努力没有白费。
《归途》映期结束，收获七亿总票房的好成绩，对于一部文艺片而言已经是非常令人意外。
戚乔作为导演，接受电影频道采访时，被问及一个十分尖锐的问题。
主持人温和地说：“有影评人说《归途》票房虚高，戚导之前一直以演员身份活跃在大众视野中，19年之后更是蝉联了数届年度最受欢迎女演员，有人说七亿票房中，恐怕不少都是您与江淮江老师粉丝促成，对此戚导怎么看？”
戚乔表情平静，想了想，说：“我不能否认，有一部分粉丝时因为喜欢我才进电影院观看《归途》，也很感谢他们。但我也相信，《归途》七亿票房，肯定不全是我与师兄的粉丝贡献。业内不是都说粉丝经济撑不起一部影视剧吗。”
戚乔笑了下：“穆心老师五年前便完成了《归途》初稿，她打磨了五年，删删减减，去了西北三次，其中最长的一次，在那儿居住了半年体验。筹拍时我推掉了所有工作，专心完成分镜剧本，我们的副导演谢凌云也陪着我一起，熬了无数个通宵，与摄影、灯光、道具与美术老师研讨。”
“我们在开拍之前，安排了演员集训，学习当地民俗习惯与方言，又集体体验了一月生活才正式开始拍摄。拍摄后期进入冬天，我记得第82场落水的戏，师兄在零下十多度的温度里，还泡了几乎整整一天冷水。”
“我说这些并不是想卖惨，而是想让大家知道，《归途》成片128分钟，拍摄了135天。穆心老师故事内核打动人心，我用学生时期四年所学知识，将文字转换成了视听语言。我更愿意将最后的结果称为，是我们全组上下158人的功不唐捐。”
主持人也轻轻笑了：“戚导似乎很喜欢功不唐捐这个词。”
“嗯。”戚乔点头，“以前看到有人说，虚惊一场、失而复得是世间最美好的几个字，我私自以为，还应该加上功不唐捐。”
结束采访之时，主持人拿来一张电影海报，请戚乔签名。
又悄声说：“刚才最后那个问题，是编导写的，戚导可不要怪我哦，我非常喜欢《归途》，去电影院看了三次。”
戚乔弯弯眼睛：“谢谢。”
她留下签名，又在其余摄影棚工作人员热情邀请下合照一张，才结束今日的工作。
从电视台大楼要下去时，碰到了个很久没有见过的人。
雒清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