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07
【11.陈年旧醋】
杀青回北京后的第二周，江淮打电话，喊戚乔去陪他喝酒。
正好被路过的谢凌云听到，也跟着戚乔去了。
江淮开门看到两个人，皱眉望着谢凌云：“你怎么又来？”
谢凌云：“陪你喝酒，师兄。”
江淮被那句师兄恶心到，诚心询问：“你就没有别的工作？”
谢凌云提起手中带来的红酒：“01年的罗曼尼康帝。”
江淮敞开大门，做了个邀请的动作：“怠慢了大少爷。”
戚乔：“……”
聊天喝酒的中途，江淮经纪人来了一趟，送来几份文件与剧本。
江淮进衣帽间拿出件外套穿上，起身去送人出门。
谢凌云目光一顿，定在江淮衣服身上。
戚乔正翻看一本杂志，没注意到。
等他们喝完，回了家才发现，谢凌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师兄的外套顺回了家。
她多看了一眼，才想起，这似乎是大三那年，她后来转送给师兄的那件外套。
“你是不是拿错了，我明天去还给师……”
还没说完，谢凌云洗完手，大步流星走来，从她手里抢走了外套。
“想都别想。”
戚乔：“？”
她实在不解：“你干嘛？拿师兄的外套做什么，而且这件都是好几年前的款式了。”
谢凌云冷呵一声：“当我不知道？这是你送他的。”
戚乔愣住。
谢凌云瞧着她的神情，心里更不痛快，拎着衣服就走。
江淮电话正好打来。
就放在桌上，谢凌云扫了眼备注，接起来，语气还带着火：“干什么？”
江淮火上浇油：“你拿我外套了是不是，下回记得给我拿回来。”
谢凌云：“我扔了。”
“……”江淮喝了酒，但还清醒，仿佛猜到戚乔就在一旁，提高音量道，“戚乔，他又发什么疯？”
戚乔接过电话：“他拿错了，改天我给你拿回去。”
谢凌云不咸不淡地开口：“当我死了？”
江淮没听见他这句：“倒也不是非要一件外套，我这人念旧，这衣服也挺多年了……穿得少一直没坏就没扔。”
他一顿，才想起，“好像是你送我的？”
他似乎有些揣摩透谢凌云为什么又发疯了。
有人火还没消，语气很冲，轻嗤一声，顺着江淮上一句道：“都多少年了还他妈宝贝似的留着。”
戚乔：“……”
江淮：“……”
江淮笑了声：“哦，有人借花献佛，原本也不是买给我的，谢凌云，跟我发疯没用，不如去找我师妹大学时暗恋的那人。”
留下这句，他便挂了电话。
戚乔原本以为谢凌云能听出来，结果一转头看到有人穿好那件外套，冷着眼盯着她。
“还暗恋？谁啊，哪个孙子？宋之衍还是蔡沣洋？难不成是张逸？”
戚乔：“……”
他一顿，眉头微蹙，又问：“借花献佛？那你当初送给江淮的时候脸红什么？”
戚乔无语好一阵。
谢凌云冷眸催促：“说话。”
戚乔已经数不清他骂了自己几遍，委婉道：“你觉不觉得还挺合身的？”
谢凌云：“？”
他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眼，呼吸一滞。
戚乔转身回房间，剩谢凌云一人留在客厅。
酒精让神经都变迟钝了，谢凌云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暖气充满整间屋子，他毛衣外面还套着厚外套不肯脱，敲开房门，堵着人问：“给我的？”
戚乔怕他等会儿皮肤真的过敏，扯住衣袖说：你先脱下来。“
谢凌云不肯，笑问：“真给我的？”
戚乔：“给笨蛋的。”
【12.兑奖】
春节前，冯巍的二审判决结果下来了。
数罪并罚，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新闻刊登消息时，戚乔正好在接受年前某晚宴后台采访。
记者从同事口中听见这一新闻，告知戚乔，询问她的心情。
昨日已经从谢凌云口中听到结果。
戚乔淡淡地笑了下，说：“我们等这一天很久了。”
她用的是我们，指的是所有一同遭受过伤害的女孩。
记者还想要就这个话题继续聊，林舒适时阻止。
因为冯巍判刑结果的曝光，戚乔今夜接受的目光格外多。
她并不排斥其中大部分，但也不能避免一些意味深长的试探，不是所有人拥有同理心。
戚乔保持着标准的淡笑，回酒店换下晚礼裙，下楼看到停在路边等她的车。
谢凌云忙完直接过来的，开着一台寒武岩灰的宾利欧陆。
车里开了空调，他脱下西装外套丢在后座，提前打开副驾座椅加热，用平板在看戚乔前几天发给他的剧本，不时用笔在旁边记下几条阅读笔记。
听见副驾的扣窗声，看到是戚乔，才放下平板，打开车锁。
车门被拉开，外面她经纪人的几句叮嘱传入耳中。
“抽出一天就行，你觉得哪天合适，回头微信告诉我……客串的那个女配角我已经跟制片方谈好了，他们不需要你去试镜，说是可以直接签合同，你要觉得合适我就约时间？”
“好。”
“还有gg拍摄……”
林舒洋洋洒洒留下一大段工作交代，戚乔打开了车门，站在外面，等全部听完应答了，才终于上车。
谢凌云从她对林舒说出第一个字起，便将平板关闭扔到了后座，调高车内暖风温度，取来那只来时携带的保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