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王晓短租一个月的两室一厅套房内。
戚霁一边收拾着王晓给她腾出来的房间，一边感慨：“还是你会过日子啊。原来住宾馆5天的钱，都够租一个月小两房了。”
“哎呀，我从我外公那里出师之后，我外公就以要行万里路为由把我赶出来了。你是不知道，未成年在我这行不好干啊，要不是我爸妈还有我的ATM时不时支援我一点，这日子……算了从来都过得紧巴巴的。”
“那你一定很多生活小窍门吧？”
“那是，我完全可以分享给你……”
“好说好说。”
戚霁一心二用，边铺床，心里还想着，早知道是这样，还住个什么青旅啊，因为公共休息大厅半夜还鬼哭狼嚎似的狂欢被看什么什么不顺眼的温黛薅掉了不知道多少头发的日子真是噩梦。
至于为什么温黛能够真的薅掉戚霁的头发，当然是因为戚霁的行李箱里放了一只娃娃，专门拿来给温黛附身用的，原本是为了温黛更好的体验快乐生活，但最后出乎戚霁意外的变成了她收割头发的死神镰刀。
现在戚霁正把娃娃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放在床头，穿着女王风层层叠叠黑纱蓬蓬裙的小臂长的树脂矽胶娃娃迅速吸引了王晓的注意。
“哇，这是x店限定发行的暗黑花嫁吧！”
戚霁茫然地看了一眼手里掐着的娃娃，又看了一眼眼眶里比之前爆发出更耀眼金光的王晓，有点迟疑：“可能？”
“那她叫什么啊？我把这个娃娃加入购物车好久好久了，或者说她就是我出来玩命学外公技术，早日出师挣钱的初心了。”
“本来想着我勒紧裤腰带再攒几个月的钱，把娃娃接回家结果，我前两天看它居然下架了！我当即好几晚没睡着觉……”
戚霁把手里的娃娃仔细端详了片刻，似乎第一次注意到这玩意这么值钱，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温黛傀儡的真名告诉了新认识的好友：“它叫JPG。”
“什么东西？”
“这种娃娃不是统一称呼为‘JPG’吗？就像很多人会把某一类型的床垫称为‘席梦思’。”
“……”
王晓一言难尽地看了戚霁手里的BJD娃娃：“你就给无数少女的梦起个这样的名字？”
似乎对于新朋友的反应很是不解，戚霁再度确认了一下，手艺还没有她的翻糖蛋糕精巧的娃娃，用着何不食肉糜的口气回答：“有什么问题吗？”
王晓被这样悬殊的贫富差距伤害到了，但她深知在新认识的朋友面前如此轻易的失态，比如扼住对方的咽喉，会显著影响到她树立高大威猛，天才少女天师的形象。
王晓生生遏制住了自己并不友善的想法，猛吸一口气，含泪搬起脚边一箱子符箓，用仿佛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的声音说：“没有任何问题，只是我没有身负大气运，没机会这样凡尔赛罢了。你先忙，我先回房间了。”
戚霁抱着娃娃，目送着嘴里含混不清地嘀咕着“我得翻翻外公留给我的书里，有没有气运氪金端口”的王晓离去，和附身进娃娃里温黛面面相觑。
温黛低头拉了拉为了维持硬挺效果摸着其实并没有那么丝滑柔软的黑纱裙摆，又擡头盯着戚霁，歪头。
戚霁倒是浑然不在意地摸了摸温黛的脑袋：“没事，娃娃的钱不是我付的，是我那个义姐拿兼职奖金给我买的感谢礼物，问题不大，她高薪人才，还没高中毕业，就已经定向分配至对口岗位了。”
戚霁的义姐，她在纸人堆里抢亲出来的活人新娘，至今因为拗口难念名字特长而被戚家所有人称呼为“蕊蕊”的小美女。
因为蕊蕊的特殊情况，她已经成为了某刚成立部门的表面临时工，实际一把手。以至于在过去的半年内，戚父每次看到还虚弱又活力四射拍着电动轮椅按钮满医院乱转的大女儿，都神情复杂。
《如果被老爷子知道，士农工商向来最下等的戚家往上搭几句话的前提，是戚霁差点丢了命，我究竟会不会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半个月？》
还是回身把娃娃放在床头，戚霁又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套简易睡袋，铺在窄窄的单人床上，刚好合适；接着给枕头绑上枕巾，一边绑还一边若有所思：“王晓家里，现金流已经这么紧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