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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第一次吃肯德基,”李栗咬一口手中的汉堡,“我今天在那个广场
周放:“上半年新开的,广场要纳新,要不然都快没人去了。”
杨意铭捏起一个汉堡,取出里面的菜叶子,又作势打算摘掉上面的芝麻,摘了一个可能是觉得有点麻烦,又直接撕掉外面的那层芝麻皮再开始吃。
林瑞见此举在心里唏嘘一声,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汉堡觉得至于吗?
杨意铭吃了三口汉堡还剩两小口直接扔了,又拿来蛋挞盒开始拆蛋挞,边朝着周放说:“你现在怎么办?”
林瑞听到直接看着杨意铭,对方对着自己眨眨眼。
周放挠挠头说:“不知道,可能要挨一顿才了事吧。”
李栗犹豫了一下问:“你认识李睿阳吗?”
“知道,但是没说几句话,他好像是今年从少管所出来的,你问他干什么?”说完周放觉得自己是给了甜枣忘了疼,人家都姓李,举止言行又那啥,自己真是嘴巴没点门,擡头偷看一眼李栗。
李栗像没事人一样继续说:“他是我哥。”
周放一愣,完全不相信,哥哥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下有那种举动,他下意识看林瑞,发现他正悠哉游哉地看杨意铭拆蛋挞。
傻气周放一看没认制得了自己直接喊出来了:“哥哥?亲的?那他,,,他那样?”
李栗这下就慌了,眼睛乱瞟说:“不是亲的,是我们村的,他妈妈未婚生的,生下来本来打算那个的,我奶奶看他可怜就捡回来了,比我大一岁,没读过书才,才没分寸的。”李栗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几句话,林瑞大致明白了,西和县,村里,未婚生子,弃婴,寄人篱下——寄的不是李栗家而是所有人或裸露,或同情,或瞧不起,或嫌弃的眼神下——说到底也是个听天由命的人。
周放哆嗦着说:“然后呢?”
李栗也不避讳,和盘托出:“他妈妈后来也一个人跑了,我家里条件不好,我爸爸身体不好,我妈妈也出去了,爸爸在我九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家里就我奶奶和小姨,小姨也小比我只大十岁后来出去打工了,本来我哥是读了书的,后来家里负担不起,他成绩比我还好,但是他死活不读了,后来我奶奶也没了,我中考之后,我哥他在外面偷了钱被关进去了。”
林瑞听到了蜷了蜷手指,杨意铭也没说话,周放倒好直接哭了,还是嚎啕大哭。
李栗一个人发笑:“你怎么了,这很正常,我们村里有很多我这种条件的,只是我哥他自尊心重而已。”
周放抹了把眼泪说:“我一直以为我就很惨了,我也没爸爸,我妈妈二婚找了个渣男,天天打我也打她,我要我妈带我走我妈不同意说什么家和万事兴,有一次他打我打的厉害,我报警了我妈还打我骂我,那时候整栋楼就林瑞奶奶就护着我,其他人本来也会来劝,但是时间长了大家都习惯了,每次我就只能躲到林瑞家,留我妈一个人挨打,现在想想都后悔,怎么能留她一个人。”
周放看了眼林瑞,神秘兮兮地说:“我们这栋楼就没几个好的,之前有个姐姐他亲爸那个她,她妈知道后一气之下把她爸杀了然后自己跳楼了,那个姐姐家里没人了,也一个人出门了,就在六楼,最顶楼那个。”
“欸,”李栗叹了一口气,又环视四方,双手抱臂抚摸,“我好怕呀!”
周放破涕为笑说:“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而且我们已经够惨了,还来吓我们,她忍心吗?”
林瑞说:“那你现在住在哪里?”
李栗眨眨眼说:“就是那种全托知道吗?一个房子全是人,全住在一起,吃饭也一起,放假了就去找我小姨,她那里的工厂还可以收我,我今年暑假还赚了四千块呢。”
周放骄傲地说:“瑞哥也是放假赚钱,他成绩好,招学生补课,金牌教师呢,他还是。”
李栗眼里发着亮光问:“你一个假期赚多少?”
“寒假二十天大概一万,暑假就四十天两万多。”
李栗惊呆了,紧紧喉咙想了一下这笔钱是什么概念,没想明白又接着表达自己的敬佩之情:“哇,怎么这么多?”
林瑞说:“我只补物理,之前我收初中生一天只有六十元,一共十个学生。”
李栗就差站起来了,他试探性地问:“那个,我可以和你一起吗?不可以也没关系,我就问问。”
林瑞想了想说:“你要保证期末考试在一百五十名左右,必须有强势科目,你可以带初中生,高一可以也行。”
李栗跪在沙发上:“初中就可以,初中容易一点,数学可以吗?虽然不是强势科目但是我不是特别差,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