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一只灰兔窸窸窣窣地蹦弹开去。我低叹一声,许是这段时日习武以来,精力不济,眼神昏花罢了。
在窟中我将第二日之事,如实向杜貅师傅禀明。师傅毕竟是师傅,功力深厚,遇事从容淡定,闲淡地交托了我两句,便令我早早回去歇息。
第二日晚上,一顶顶用绸缎为弧,芯底儿坠着金黄流苏的大红灯笼将依月楼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照得个通透。回廊两侧每半步就有一鼎描金雕花的小香炉,炉内燃着各季花卉制成的香料。
依月楼里脂粉飘香,所有的姑娘都齐聚在正房院内,等候着即将开场的歌舞升平。而姑娘们此刻的心里或多或少地都存了各自的心思,毕竟这次盛宴为结识达官贵人、经商富贾、社会名流亦或是名儒书生提供了一次绝佳的结识机会。
虽是心不甘情不愿,我和怜儿却因新进的缘故,仍被迫成为了这场盛宴的主角。
正房中央端坐着这次拈香酬恩的主持,一袭大红色描金绣凤的杜大当家。应着今夜的氛围,外人看来,这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今夜也是沾染了这红色的喜庆,愈发的神采奕奕。而在我眼里,这身红却显得犹为刺目。
见时辰已到,各方人士也均以到齐。杜貔在堂上大声宣布了今夜拔得头筹的规则,首先的入围,在场恩客必须得当场付讫五万两雪花银方可入围参与角逐。其二,在入围的恩客中再一次将我和怜儿的初夜标牌竞价,其后分别将参与我和怜儿竞价的恩客的出价,从高到低甄选出五冠。最后用击鼓催花的方式,在两组五冠中各角出一人,留宿依月楼,拥享温香软玉。
规则一出,那些所谓的恩客们便开始蠢蠢欲动,大把大把向身边的银盘内砸起银子来。杜貔毕竟是生意人,乘着这势头,命我和怜儿各献上新学的舞曲,我和怜儿只得将前日刚学成的《樱花珞》和《青莲赋》一并舞来。两曲舞罢,气氛更为热烈,那些雪花般的银两像是路边再寻常不过的石子,愈发狂热地砸向银盘。
杜貔依旧似笑非笑地注视着这一切,我恨恨地看向她,只这一夜,怕是已千万倍地将买我和怜儿的那些银两赚将回来了吧!只是这贪心的母狼,今后却是断不肯放过我们的。
击鼓催花的鼓曲终了,终结了眼前所有的混乱,最终我的初夜于我这组的五冠之一的干丰银庄的三公子,外号痴子李的,李广玉夺得,而怜儿的初夜正巧花落武门陈知府的大公子柳承欢。
第十二节煞破狼(三)
被一干丫头婆子的给推将进房,我整个人都在颤抖,刚刚外间击鼓催花之时,那痴子李的面相我是匆匆扫过一眼的,圆头方脸,一双混沌的绿豆般的鼠眼,嘴唇暂且忽略,一眼望去最具特色的居然是左边面颊上的痦子,上面横杂着白黑的两种毛色。虽然昨夜经过杜貅师傅的指点,略微有了些底气,却不想得遇上这样的货色,底气早已泻去了三四分,毕竟我一介弱女子,即便有些功底,若是正面冲撞这么个身壮如牛的男子,实恐悬殊过甚,胜算可微。
深呼吸,再深呼吸,我打起精神强作镇定。
不消半刻,那痴子李果真醉醺醺地闯进房来。
见我静姝地坐在纱灯旁,艳丽的紫罗兰装束将唇红肤白的特质衬托得愈发的耀眼,一汪秋水般的双眸盈盈地侧向窗外。
吹熄了纱灯,一把提溜起我扔到床上。漆黑之中已有灼热的呼吸冲撞上我的颈脖,蛮狠地吻即将砸落下来,我用尽全身力气将他重重地推到一旁,翻身下床重又燃起了纱灯。
“有个性,老子喜欢。”
李光玉被号称为痴子李,但在男女之事上一点都不痴傻,他被我这么一推,虽是扑了个空,但不过须臾又重新从床上爬起,愈发凶蛮地向我逼仄过来。
我连忙闪躲到他身后,一双似水的葇夷轻抚上他的双肩。
“恩公,莫急,嫣儿自幼擅长推拿之术,不如让我为恩公放盆热水,侍浴按摩之后,再行男女之事,岂不更为妙哉?再则,恩公今夜既已拔得头筹,小女子自是当把恩公侍候得妥帖,难不得你还怕我跑了不成?想必你也听说过这依月楼的门禁可是出了名的森严。”
痴子李略为迟疑,勉强支撑的意念终究折损在我绕指柔般的魅惑语气里。痴笑过后,竟然应允了。
我连忙唤来平日侍候我的小丫头,令她将沐浴盆直接擡进房内,而后盛满热水,撒上零落的玫瑰花瓣。小丫头想是以为此盆定是我想出的鸳鸯浴用以魅惑男人之术,做完分内的事之后,羞红了面颊连忙回避出去。
待小丫头出去后,痴子李连忙将衣物褪了个精光,整个人躺了进去,我解下腰间的绸带用水撩拨他的颈脖,而后又蒙上他双眼。待他正狐疑时,用指腹模拟温润的嘴唇拈起桌上一只鲜红的樱桃哺入他口中。
他得了这甜头,自是对我言听计从。我又推起他背部,敲打指压,待他八分迷醉之时,将藏在鞋跟侧面的银针,依据师傅的指点狠狠地照他的厥阴xue(也就是昏xue)扎下去。不想这第一针,许是手太抖的缘故,没能扎得准确,那厮杀猪般地嚎叫起来,我赶紧掏出怀中的绢帕先塞住了他的嘴,再一针,稳准狠地扎进了厥阴x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