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禾拿着披风出现在亭外,曦月瞧了正要开口,便见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时卿还在瞧远处的景儿,只觉肩膀一沉,扭头见悦禾已站在身侧,“回来了?”
“我见母后有些乏了,便先请辞离宫了。”
时卿将悦禾拉至身旁落坐,“那要回公主府了吗?”
“方才我在途中遇见了福公公,得知今夜父皇设宴,请了不少朝中重臣,福公公本该亲自来请夫君赴宴。但一时被事情绊住了脚,又恐他来寻时夫君已率先离宫,便求我代为转达。”那双含情深眸落在时卿脸上,“若夫君不喜,也可..”
“我虽不喜这些场合,但又岂能让夫人为难。”
“夫君..”
时卿拍了拍悦禾的手,示意她打住,“我瞧这儿的莲花开得极艳,不若我们绕着这湖边走走吧。”
“好。”
戌时,园中。
受邀的大臣已然就坐,四妃中除去那身子抱恙的惠妃外,也已到场,不少人交头接耳,口中谈论的主角无一例外都是时卿。
一大臣道:“这庄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儿?”
另一大臣道:“听坊间传闻,是位仙人。”
又一大臣撇了他二人一眼,说道:“李大人刘大人,枉你二位饱读圣贤书,世人杜撰出来哄骗三岁娃娃的故事,你们竟信以为真,不过就是一山庄的庄主,说得再通俗些,也就是一没见过世面的山野村夫。”
“何大人,你..”李大人斥责的话还未说完,便意识到了不妥,语气也软了下来,但心中仍旧有股怒气,“何大人,有些事,切不可胡说呀,何况她已是悦禾殿下的驸马,陛下的乘龙快婿。”
何大人不惧,反而讽刺道:“李大人说得是,但这人还没到,便开始溜须拍马,想来是找错时机了。”
“你..你..”李大人气得险些拍桌,但因这种场合,只得甩袖「哼」了一声,便不再搭理他,但心中已然问候其祖上八代。
“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忽然传入众人耳里,时断时续,不少人觉得纳闷儿。
一大臣问身旁的大臣道:“安王今日也来了?”
被问及的那位大臣瞧了瞧对面首座的空位,只坐得下两人,“不像呀。”
安王,皇四子,乃惠妃所出,自幼体弱多病,却深得陛下宠爱,虽封了王,但从不参与政事,常年都在王府中养病,像今日这种宴会,按理说也不会参加。
那大臣恍然,“不会是..”
还未说完,一戴着紫玉面具的羸弱「男」子,便闯入众人视线,而与她同行的,还有五公主悦禾。
这下他们明白了,还真是云兮山庄的庄主,只是为何要戴着面具?
悦禾眼中满是担忧,“夫君,今夜风大,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父皇知道了,定也不会怪罪。”
“都来了,岂有回去的道理,又有这么多人看着,就算我不在意面子,也得顾忌夫人的面子。”
“可..”
时卿打断她的话,“待会儿可得劳烦夫人靠我近些,为我挡挡风,驱驱寒。”
在大庭广众下身贴着身,这得是多放肆的举动,而时卿竟能一本正经地说出来,悦禾的脸爬上红晕,只得移开视线,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悦禾向皇后行礼后,便随时卿入席就坐。
悦禾扫了一眼赴宴的大臣,“今日来的有丞相,六部尚书、侍郎,还有几位将军,而瑞王、襄王及几位娘娘,夫君晌午是见过的。”
时卿的视线停在与德妃同坐一席的女子身上,“那位是谁?怎么晌午没见过?”
悦禾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六皇妹敏央公主,与二皇兄襄王一母同胞,为德妃娘娘所出。”
“她就是那位跟夫人素来不对付的妹妹?”
在悦禾跟她讲幼时趣事时,也曾说起过这个妹妹。但也只是提了那么一嘴,没想到时卿倒是记下了。
“夫君记性真好。”
“幼时母亲为我找了几位先生,皆说我愚钝,或许我能记住,只是因为事关夫人。”
悦禾抿嘴浅笑,“夫君又在打趣悦禾了。”
悦禾继续道:“六皇妹深受父皇喜爱,三年前,父皇便定下和亲,将六皇妹指给了鞑靼的首领,因鞑靼近几年内战不断,婚事便拖了两年。但这几日传来了好消息,说是内战平了不少,想来要不了一年,六皇妹便要嫁过去了。”
时卿颔首,她下山游玩时,也曾去过鞑靼,虽有辽阔的草原,以及浩瀚的星空,但游牧民族会在一定季节迁徙,也会遭受其他部落的袭击,这可跟中原比不了。
看来这「喜爱」就是一把利刃,宠爱悦禾,所以将她视作棋子,喜爱敏央,所以用她维稳。
此时,附近的假山后藏着两名女子,她们是一会儿探出脑袋,一会儿缩回去,行为极其鬼祟。
“待会儿以摔箸为号,一落地,你就扑到驸马身上,勾引她。”
芝朱懵了,她没听错吧?
见身后的人不给她回应,康乐扭头又重复了一遍,“本公主让你去勾引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