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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流云山7(1 / 2)

画上女人坐在草地上,身穿一条深红色的过膝裙,露出瓷白纤细的小腿肚,深棕色的小皮鞋隐藏在青草中。她面前摆放着许多鲜花,手里挽着一束紫红色的风信子。

女人身后是远远的雪山,厚厚的白雪堆积在半山腰的石头上,似乎随时有坍塌的危险。

景冉记得下午见到这幅画的时候,女人闭着眼,嘴角挂着恬静的微笑,仿佛置身于一个甜美的梦境中。

此刻画中的她虽然嘴角还保持着上扬的角度,但那双睁开的眼睛毫无笑意,细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恶毒哀怨的样子像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韩默川出门后,景冉半蹲在木缝前看了许久,再没发生其他事情。他又再次细致地摸索了一遍墙壁,没有找到其他能看见外面的缝隙。

他检查墙壁时,感觉到一种带着敌意的目光落在身后,一回头便看到油画上的女人睁着眼,恶毒的目光像刺一样扎在他身上。

景冉胳膊上的肌肉一抖,下意识地握紧双拳。

画上的女人是怨恨地盯着景冉,如果目光可以诅咒,景冉现在已经被刺成了筛子。

女人似乎并没有任何的攻击的能力。精神上,景冉头不晕眼不花,头脑十分清醒;物理上,这女人被画框框住了,身体的其他部位并没有要活动的迹象。

景冉耸耸肩,无视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背过身去接着查看木墙。

他把整间屋子的墙体都看了一遍,只有看到村民的那一处木缝。景冉失望地撇撇嘴,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来画上的女人。

景冉的无视让画上的女人十分生气,眼睛咕噜噜地转着。

景冉心里非但不怕,反而觉得有些好笑——普通人生气骂人时,嘴唇上下翻飞吐出芬芳;这画上的女人,嘴是颜料涂的动弹不得,只能用一双眼睛转来转去瞪出芬芳。

景冉越想越觉得有意思,他走得更近一些,油画上丙烯的笔触清晰可见,只是这双眼睛周围的肌肤和真人的一样。

景冉伸手摸了一下女人微笑的嘴角,摸到的是丙烯冷硬微微凸起的触感。接着,他伸手摸向女人的眼角,入手是细腻柔软的触感,甚至隐隐摸得到温热。

油画如何栩栩如生的写实,也终究是毫无生气的死物。这画上却真实地生长着一双眼睛,有皮肤有肌肉有活动的眼珠。

景冉不合时宜地想,如果现世有这样一幅画,不知能卖出多高的天价。

女人震惊于景冉的大胆,景冉收回手她才反应过来,细长的眼睛因为愤怒瞪得滚圆,眼皮的肌肉一抖一抖地扭曲着。

景冉又擡起了手伸向油画,突然间听到了木门推开的吱呀声。他一回头,原来是韩默川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小木屋。

景冉竖起一根手指到嘴边,示意韩默川不要说话。

韩默川注意到墙上古怪的油画,那女人的视线从景冉身上转到了韩默川身上。韩默川毫无惧意,任凭女人怨毒地目光扎在身上。

景冉转过身背对着油画,和韩默川面对面。害怕这画中女人听到对话,他缓慢的张开双唇,没有发出声音地做出唇形:你走没多久,这画就睁开眼了。

韩默川点头,景冉明白他懂得唇语,接着比划说:目前没有攻击性,我摸过一次,是活的,我再摸一下。

韩默川沉吟片刻,点头同意了景冉的提议。

景冉目标明确,擡起手直接向着女人的眼珠子戳去。

女人眼里怨毒更甚,眼神死死地锁住景冉的脸,就在景冉的手要碰到女人眼珠的瞬间,女人迅速地合上了双眼,景冉感觉到长长的睫毛划过指尖。

睫毛划过空气最终落在了画上,变成了画笔纤细的一道。景冉摸上闭着的眼皮,皮肤的触感消失,眼皮和画面上其他地方别无二致,冰冷坚硬。

景冉这才说话:“你回来之前这眼睛就出现了,样子、触感和活人的都一样。”

韩默川一进屋后,除了墙上的油画,也暗自观察景冉的精神是否稳定,他问道:“没有攻击力?”

景冉摇摇头,眼眸清澈:“没发现,目前看来这画中人只能看我们。对了,村长他们怎么样?”

韩默川把见闻讲给景冉:血倒入干涸的河床后才能涨水、村民溶化在溪水中。

景冉蹙眉思考,发问道:“那村长和木桶呢?”

韩默川遗憾地说:“当时差点被村长发现,我藏在了树后,再出来时他们都不见了。”

景冉后退两步坐在床上,扬起头看着韩默川:“韩队,你说这次的任务要怎么理解?”

韩默川不假思索地说:“现在看来关键要解决村长,纯肉搏可能会造成人员伤亡。现在我想到的方法,一是利用剪子,二是考虑溪水对村长的作用。景冉,你有什么想法?”

景冉合上了眼睛,用手掌按压着自己的太阳xue,他沉吟一会儿,小声地碎碎念:“我也觉得剪子和溪水是关键线索,可能对村长有用。可是,”景冉说到这里,睁开了眼睛,目光灼灼,“对村长来说,什么才是是惩罚呢?”

景冉接着说:“也许采不到血对村长来说就是惩罚,我们可以躲起来或者把木桶破坏掉。也许杀了村长就是对他的惩罚,那剪刀和溪水没准可以发挥作用,毕竟我们一拳难敌长脖子。”

韩默川不得不承认景冉思虑周全,第一天获得的线索有限,后续几天应该会有更加明确的提示。

“明天咱们再去石洞,把木桶毁掉吧。”景冉提议。

“可以。”韩默川想了想又补充说,“有必要去西面的雪山看看。这溪水很有可能是雪山上流下来的,得去查查。”

景冉忙不叠点头:“差点忘了。”

商量好明天的行动后,景冉半倚着睡了过去,他迷迷糊糊地想:韩默川算是个明白人,办事也利落,算是合格的同伴。

景冉一直觉得,睡眠是一种特殊的时间加速器,睁眼闭眼间似乎只有一瞬,时间却偷偷地溜走。

就像现在,景冉觉得自己刚睡过去,就被韩默川推醒了。

韩默川知道景冉还迷糊着,语气比平时轻柔许多:“醒醒,天亮了,咱们离村里远,该往那边走了。”

景冉晃晃悠悠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含糊地说:“在起了,韩队,景冉启动中。”

天色蒙蒙亮,路边的杉树上结着薄薄的一层霜,冰凉的空气吸入胸腔,令人精神一振。

两人走到村落中心,正好碰上刚从小木屋里出来的汪天海。汪天海紧绷着嘴角,神色恹恹:“万非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