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溪水从北面流过来,远远地绕着村子,流入南方的密林之中。路边零星生长着几颗杉树,枝叶繁茂,让人心情舒畅。
景冉觉得这里像一个普通的乡野田间,不见半点可怖场景。
两人一路无话,顺溪而下,不见半点异常。景冉指着对面的石山说:“蹚过小溪去对岸看看呗。”
水并不深,大约没过小腿。
韩默川准备先过河:“我先过河,没问题的话你再过来。”
“韩队,我可不需要您的照顾哈。”景冉轻笑。
“嗯。”韩默川点点头,“随便你怎么想。”
韩默川不作解释,径自下水身,影手轻巧灵动,到达对岸后探查一番,才打手势让景冉过来。
“爱护队友、身先士卒?切,这点手段可不够看啊,韩老板。”景冉喃喃道,漠然踏入了溪流之中。
溪水被太阳照射着,有种温吞的暖意。
直到景冉踏上了岸边,溪流还是平静地流淌着,没有发生任何变故。
“这儿倒是挺安全的啊。”景冉叹了口气,不知是庆幸还是失望。
褐色的石山巍然陡峭,几乎垂直于地面,走得近了便生出一种徒然的压迫感,似乎随时石山都有崩坠坍塌的危险。
“远看着不觉得,走进了真有点吓人。”景冉望了望巨石的顶端,似乎这石头已直直地插入天空之中。
说话间,韩默川发现石墙一侧有深深的凹痕,这凹陷有规律地向上分布,似乎是天然的阶梯,“你看这里。”
“上去看看。”韩默川仰头望了望凹痕的上方,却看不出有什么东西。他略微思考一下便说:“这次你先上,我在后面跟着你。”
“行啊。”景冉跃跃欲试。
景冉拍了拍手,沿着凹缝攀爬。
石缝粗砺不堪,景冉的手磨得红了,他一个劲儿地往上爬,韩默川紧紧跟着,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两人如履平地、身轻如燕,景冉打趣道:“韩队,你说咱们像不像两只壁虎啊。”
“......”
“这上头要是啥都没有,我出去非得揍潜意识主人一顿。”景冉再次提速,向上面冲去。
韩默川身手敏捷,简单地跟上来,波澜不惊地说:“那你会被投诉、停职、写检查。”
“没趣。”景冉低声喃喃,话音未落他发现向上摸索石缝的手摸空了,语气一整严肃道,“上面有东西。”
“小心。”韩默川仰头只看得见景冉摸索着缓慢地向上移动。
“上面有石洞。”景冉收敛了声音,快速地说。
他双腿绷直踩在石缝之中,侧着身体双臂抓住石缝斜上方的石头,视野中看见平整的石缝中间,大约有个够一人直立行走的洞口。
“小心点,进去看看。”韩默川看不见上面的情形,“我在你后面支援,稳一点。”
景冉也是分得清场合的人,他深出一口气,全身肌肉绷紧,大腿发力从石洞r/>
石洞里并不潮湿,干燥的微风轻轻吹过,深入石头之中的路在幽暗看不真切。
不待韩默川发话,景冉便一马当先猫起身子,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去。
石中小路很短,很快便走到了尽头,景冉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目瞪口呆。
本应昏暗的石头内部,居然在头顶上有一盏明亮的白织灯,清清楚楚地照亮了屋里的事物。
屋里没有人,东西摆放得很整齐,左边的角落里放着一只发着腥臭的木桶,右侧摆着一张木头做的单人床,单人床一侧的墙上挂着一副油画,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景冉低声说:“这不就是村民屋里的画么。”
画里一个抱着花束的女子低眉浅笑,阳光温柔地洒在女子身上,景冉看了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诡异:“难道这画上村里批发来的?”
“趁没人,快搜搜看。”韩默川看着画像微微蹙眉。在村民家他已经翻找过同样的油画,并没有发现什么。
“这儿有个本子。”景冉眼尖,一眼就看见单人床上的枕头下压着一本册子。
线装本有些破旧,内里的纸已经泛黄。
景冉谨慎地翻看,看了两三页蹙眉道:“这本是村里的人名册吧。”
只见这册子上每页都写了两个人名,人名旁还有一张黑白色的证件照,相片
“这日期每个人的都不一样,别是他们的忌日吧。”景冉小声嘀咕,“相片也够奇怪的,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册子翻到了最后几页,景冉喊道:“韩队,你快来看一眼,这两个是木屋里偷看的人。”
照片里浮肿的眼无神地盯着镜头,松垮的肉挂在脸颊上,整个人毫无精气神。
韩默川看过便确认:“没错,就是他们。”
“看来这是村里的人名册,先放回去了。”景冉有点失望,把册子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韩默川沉默片刻,说:“你觉得村民还是活人么?”
景冉漫不经心地说:“有什么区别?活着,这本就是村民名册;死了,这本就是死村民名册。”
韩默川听到这话,嘴角勾起了轻微弧度:“这么想挺好的。”
“画还是看不出什么问题。”韩默川把油画翻找一番,“我觉得这画不简单,可能我们没有触发条件,就看不到端倪。”
“总能发现的,我去翻翻木桶。”景冉并不灰心,起身去左边的木桶。
木桶外侧有很多磕碰的痕迹,看得出来使用了很久。木桶腥臭极了,底部有暗沉的颜色,景冉身手摸了一下,滑腻的触感有点恶心,他用手蹭下来闻了一下。
“是血。村长让我们采血,就是倒在这个木桶里吧。”景冉想到佝偻干瘪的村长把一碗碗的血往桶里倒,不禁有点恶心。
韩默川和景冉对视一眼:“下午看看村长怎么说。”
两个人又翻找了一段时间,再也没有新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