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暗的墙壁上镶着几枚夜明珠照亮,狭窄的过道只允许一个人通过,青板石上只剩下了哒哒的脚步声和细微的呼吸声。
时夏越往里走味道越重,甚至能听到里面传来疼痛的喘息和细微像叶子舒展的声音,转过最后一个拐角,他的视线被面前的景象晃了一瞬。
宋尘昀躺在缭绕血色的冰棺里,裸露在外的皮肤缠满了花枝,含苞待放的赤骨孜孜不倦的吸食着男子的鲜血和冰棺里的。
往常冷硬的脸上是一种几乎到了极致的冷艳,尤其显得那双眼睛,更显得可怖阴鸷。
宋尘昀在以自己的身体饲养着这些东西,甚至不惜放干自己全身的血液。
“滚出去!”
宋尘昀声音沙哑,指尖狠狠抠着冰棺的边缘,容大半被披散的墨发遮挡让他看不清楚来人是谁,只当是苏元来给他添血的。
他感受着花根在自己身体里涌动,巨大的疼痛几乎要他昏厥过去,勉强撑着一口气,放松的让它扎的更深。
结果那人根本没听他的话,清晰的脚步声反而越靠越近,让他视线有些模糊的看向来者,双目猩红的骇人。
“就不能试着依靠一下别人,什么都是自己忍着。”时夏发出一声长叹,像是无可奈何的半跪在冰棺前抚上他的脸,看着他蓦然僵硬的身体,眼里闪过无奈。
怎么就这么能让他心疼呢,像是肆无忌惮的拿着一个小木条往他心尖上戳,自己除了心疼也对这个人毫无办法。
真是个小疯子,比自己还要疯。
时夏或许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眼神有多么温柔,像是盛满了一池春水,随便一滴都珍贵不已,毕竟他之前从未有过这些情绪,像现在一样看似一切都在慢慢变好的情况几乎微乎极微。
宋尘昀早就陷入癫狂,一双眼眸红得要滴血,拼尽全力才保持半刻清醒。
此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他眼底的红色一时间褪去了不少,猛的抱着自己的头嘶吼,像是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痛楚,耳廓旁的花苞开的越发的艳,甚至在皮肉下看到了隐隐突起的花根。
“乖,我在。”时夏刚碰到他就被咬住胳膊,几缕红色漫尽了有些单薄的衣物,丝丝铁锈味儿顺的伤口飘出来,让时夏微微吸了口气,轻声在宋尘昀耳边哄着。
因为体内痛楚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的宋尘昀听到这声音慢慢停下动作,仿佛什么被豁然敲开,原本猩红的双眸褪去迷茫,被漆黑逐渐慢慢的替代。
时夏就看着的他身上的花枝如同潮水一般快速散去,悬着的心才放了下去。
之后他只觉得肩膀一重,再看过去时,就看到了一个昏睡过去有些脏兮兮的脑袋,浑身的血污,身上的皮肉几乎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时夏向来洁癖的不行,现在倒是没有丝毫嫌弃的将人横抱起来,把身上的大氅给他披上遮挡,走出了那狭小的密室。
“阿颜,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吗?”苏元可怜巴巴的蹲在旁边看着愫颜修补阵法,求生的欲望非常强烈。
“我在忙,前几次给主上贡血的不都是你吗,那时候也没见你害怕。”愫颜不耐烦的赶人。
因为这个家伙在他都不知道手抖了多少次了,强忍着耐心才没有把人扔出去,但是这样的耐性是有限的,毕竟他本身就是个暴脾气的人。
苏元碧绿的眼睛盛满了委屈,可惜他的小道侣连看都不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