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着高台上的父慈子孝,一时间竟觉得讽刺至极,毕竟自己连做母妃的权利都已经被剥夺。
“据我所知,我娘亲死前最后见到的人便是您。”蔺琦玉开口道。
皇后跌坐在高堂之下,整个人却像放开了执念一般轻松了不少,一双凤眼撇了他一眼,看着自己猩红的指甲:“本宫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位妃嫔。”
毕竟死在她手里的,可不止一两位。
御书房里安静的几乎闻针可见,窗户和大门紧闭,只有房中几点昏黄的烛火摇拽,显得气氛有些紧绷。
皇后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威胁,睢含帝便把那些拿着弓箭的暗卫撤下,自己有些颓废的坐在椅子上闭目。
皇后像是想起什么盯着蔺琦玉看,美目中染上恍然大悟:“啊…你是那个溺水嫔妃的孩子?”
蔺琦玉盯着她吐出一个字:“是。”
“所以你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替你娘亲报仇?”皇后有些不可置信,自己计划被破坏了原由竟是一个早已经死去十几年的女子?
蔺琦玉听出了她的玄外之音,本来应该是气愤的一件事,他却由衷的觉得心情复杂:“是。”
皇后沉默,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不住的大笑,声音却沙哑又难听,让人忍不住捂耳闭目。
“对,我杀了她。”皇后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眸紧紧盯着蔺琦玉,语气带着激动:“我把她传进了宫,看着她无助的哭喊,求救,最终暴毙,留着最后一口气被我扔进了湖里。”
她似乎是想从无动于衷的蔺琦玉脸上看出点什么,语气带着磨砂般的尖锐和执念,连带的身子都前倾了一些:“她在被我扔进湖里的那一刻,你就与她相隔一片花草,但是你没发现她,是你自己害死的她!哈哈哈哈。”
她的语气太过恶毒,像淬了毒的刀子毫不留情的捅在人的身上。
蔺琦玉睫眉微颤,垂着的眸子像是带着许些无助,骨节被他攥得发白。
时夏有一瞬的恍惚,刺耳的女声与男声重叠,让他恍惚的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张苍白带着血痕的脸侧躺在离他不远的面前。
那是……他母亲。
“在她面前看着她痛苦死去,你也是凶手!”男人毫无章法的喊声在脑中格外明显。
一阵轻微的刺痛从指尖传来,让他猛地回过神,无论何时都带着几分笑意的桃花眼此时带着几丝锋利,眉间带着明显的折痕。
零七战战兢兢得把电击棒收了回去,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宿主?】
“嗯?”时夏漫不经心应了一声,额间的碎发遮挡住了他微垂的神色,指尖还残留着久违的电流穿透的麻意。
【刚刚检测宿主陷入了某些幻象当中,所以系统自动采取了叫醒模式。】
言外之意就是,不是我故意电你的!
时夏呼了口气,没有理会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有些失控的皇后。
她是在逼迫蔺琦玉,让他认为自己娘亲的死亡与自己有关,是他自己没能救得了自己娘亲,甚至于还剩一口气在。
是吗?蔺琦玉眼中带着些迷茫,皇后的话让他有些摇摆不定,带着清冷的怀抱把他从迷茫的情绪中拉扯出来,眼神恢复清明。
“乖,这并不是你的错。”时夏柔声轻哄着怀里的人,完全不顾睢含帝和皇后震惊的眼神。
时夏手里拿着顺来的弓箭,绕过蔺琦玉的前身指向皇后,眼里带着柔光,可惜并不是对着她:“唔,不然我杀了她给你泄愤?”
蔺琦玉看着他这种哄自己开心就杀人的小手段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沉默的与他干瞪眼。
皇后看着四目相对的两人,眼里闪过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