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猝不及防告白,宋槐京又起了疑心,偏执地想要个确切的原因。迅速上头之后他给自己泼凉水:“顾屿,我哪儿值得喜欢?”
宋槐京低着头困着顾屿在怀里,充血发红的耳朵颜色都没褪,刚才尾巴都快翘上天了,一转眼又神经兮兮扒着自己不妨,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可爱死了。
顾屿问:“你觉得自己哪儿值得喜欢?”
宋槐京不吭声,顾屿咂嘴:“自己都想不到,怎么敢来追我的?”
宋槐京垂着眼,盯着顾屿带笑的唇角。
“优点……可能也有吧。”他声音小下去:“你说我资本不错,可能这张脸还挺讨你喜欢的。”
顾屿轻笑出声:“嗯。”
但应该不止如此。要是脸能有这么大用处,就不可能有最开始那一番。所以顾屿问:“我就只是外貌协会是吗?宋槐京,要是我是看上这张脸,那你呢?你喜欢我什么?”
太多了。
宋槐京沉默着,脑子里闪过好多,欢脱的今夜不停泊,沉郁的顾屿,叫他好好睡觉的夜宴,捏着自己下巴嘲笑自己太能吃醋的顾屿。顾屿这么值得喜欢,自己凭什么来追他?
他也不知道凭什么敢的,但是神经病不用讲道理。
但是神经病偶尔会有求知欲,神经病往往更需要很明确的理由来确保自己被选择。割裂一点恢复理智很轻易能想明白,按照顾屿的为人处世,遇上自己这种人很大可能应该是人道上给予同情和关怀,但也仅此而已了。
这也是他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告诉顾屿那些事情的原因,他怕顾屿知道了反而更加冷漠,但眼下顾屿这么对自己,不排除他从哪里获知了什么风言风语的可能,毕竟京城就这么大,顾屿身份也不一般,想知道点什么或许没那么难。
所以现在他更加困惑:顾屿是不是也会一时糊涂,等清醒了就后悔,再推开自己?
等顾屿反应过来自己配不上他,是不是他就不要自己了?
宋槐京心里这么想着,臂膀铜墙铁壁困着顾屿:“除了没什么内涵的皮囊和你可怜我,我想不到了,我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能讨你喜欢,不止没有优点,过去一塌糊涂,性格也不招人喜欢,明知道你的底线,为了追你还一直招你讨厌,明知道你不喜欢还死缠烂打,还……”
因为不确定顾屿知道了多少,宋槐京很含糊地坦白。他的心机很轻易就被识破,顾屿心里叹气,最终一笑:“帅就够了。”
宋槐京没吭声,尾巴有些耷拉下来,大概不信顾屿的敷衍。
顾屿问:“你有什么底线吗?”
宋槐京摇头:“对你没有,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说完了又补充:“但是不要跟赵煜说话。”
“呵……”顾屿无奈:“那所以,你觉得我对你的底线在哪儿?”
宋槐京回想了一下自己死缠烂打的过程,每次都踩着顾屿的底线,这么一想顾屿没烦死自己都是奇迹。
“喜欢本身就是突破底线,就是不断让步。”顾屿敛起笑说的很认真:“我喜欢你,所以我的东西无论什么都能分你,我是不喜欢越界和死缠烂打,但那是对别人,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可以跟我无理取闹,我不会觉得你烦,但是前提是发生的这些,无论撒娇也好,得寸进尺也好,都应该是为了良性发展,你因为别人吃醋,觉得不爽,不告诉我,要是我也没想明白你是因为什么不高兴,难道那些喜欢就要在这么无聊的事情里面消磨掉了吗?”
“喜欢一个人多不容易啊,宋槐京。”顾屿低低叹息:“就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和这些事情上啊?”
宋槐京说不出话来了。他觉得顾屿太好了。
“所以,宋槐京,下次别生闷气了。”顾屿呼噜他的头,把他半长的头发揉成一团:“下次直接快进到撒娇这一步,生闷气可以省略掉了。”
到底没再说什么沉重的话题,只说了眼下这点确实鸡毛蒜皮的小矛盾。
顾屿多次提及赵煜无关紧要,再怎么吃醋也该过去了,宋槐京搂着他:“那你真的不生气了?”
“我看起来有那么小气?”顾屿剜他一眼:“我是你吗宋槐京?”
……
宋槐京订的是情侣套房,房间布置的尤其暧昧,圆形大床浪漫的纱帐,就连床上都是玫瑰花,顾屿冲了澡换了浴袍出来,见宋槐京在露台布置餐桌,酒店准备的露天烛光晚餐相当有氛围,灯光昏暗下来瞬间变得很有格调。顾屿随口道:“今天这顿是不是应该穿正式一点?”
联想能力超群的宋槐京适时想到了顾屿被包养传闻源头的那张照片,他穿着衬衫和浅咖的西装马甲,裁剪合体,修身流畅的正装完全展现出来漂亮的身形。
照片上明明衣冠整齐,网上的形容却很露骨,恨不得把那张照片放大扒掉那些碍事的布料般。尤其那些露骨形容之下是否如此,旁人只能猜测,宋槐京却切实见过。
像是漂亮的肌肉,像是劲腰窄臀之类的……
顾屿并不知道宋槐京脑子里装了什么废料,他坐到了长桌一边,浴袍随动作开口,露出一大片紧实胸膛,坐下之后才发现宋槐京满脸升腾起热气,他有点好奇:“想什么呢?”
宋槐京心猿意马:“想……你穿西装的样子。”
嗯……
嗯?顾屿侧目,再看宋槐京的表情就相当不对劲了。
再谈多久也得咋舌宋槐京别的时候胆子大不大不知道,色胆可是真大,毕竟当初他随便一调戏他就敢冲着自己大言不惭:“想上你。”
顾屿还没作出反应,宋槐京红着脸看回来,声音都低哑下来:“很好看。”
“……”顾屿无语,转而好奇:“你见过?”
仔细想想,在公司没怎么穿过正装,在家就更不可能了——所以单凭想象?顾屿对宋槐京的认识更上一层楼,但这次倒是冤枉了他,宋槐京勉强也能说见过。
宋槐京说:“上次的照片……你参加宴会那张。”
“噢。”顾屿托着下巴,也想起来那场闹剧,他问:“就只想了这个?”
看宋槐京面红耳赤的样子,肯定不止了,说不定脑子里已经扒完了那套西装。
果然,宋槐京耳朵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