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朔白终于开始习惯行走的感觉。
一只手握住那小巧的脚裸,沐涵黑着脸仔细地给那触目惊喜的淤青擦上药。
“啊恩——轻点——”朔白皱起眉头,小脸痛的愁成了一团。
沐涵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再继续时,力度又小了些。
这个家伙还是和每次检查一样的怕痛。
那一晚,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沐涵说不清看见那大半池的血水时,自己的惊讶是否能多到掩藏住其他的情绪。
裴朗说,朔白可能一辈子都会是现在的样子,他的身体和智力都受到了药物的影响停止了生长。
面前的人,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亲手切开了自己的尾巴变成双腿呢?
“好了。”丢掉手上的棉签,沐涵径直离开了房间。
朔白抱着腿,看着那扇门,不解的歪了歪脑袋,“药还没有擦完啊。”
这天午饭是沐涵这个月最后一次做午饭,过去的一个星期里,朔白像是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的身后,沐涵也习惯了做菜时不看菜谱,听着身后软软的声音报着一个个调料名字。
沐涵再一次消失了半个月。
朔白第一次感觉到了思念的煎熬,鲛人漫长的生命里,这样让他感觉漫长的等待少之又少。
裴朗要带他走,他就去收拾了行李,把沐涵给他买的衣服和八音盒塞进了小箱子里,等到了约定的时间,坐在箱子上,直直的看着门口。
五分钟过去,裴朗来了。
“再等等吧。”朔白盯着钟说。
半个小时过去了,沐涵没有来。
小鲛人还不懂得什么是离别,只是留恋不舍的离开的别墅里,趴在车窗上,看着别墅在视野中缩小成一个黑点,眼泪变成珍珠掉了下来。
他们去了美国。在机场,朔白也没有找到沐涵。
他是不是不要他了?
朔白想着,在困倦中挣扎着,最后在暖暖的灯光下睡着了。他梦见了沐涵,却是噩梦,结局是什么,他记不清了。
第二天早上,朔白是被冻醒的。
“十点钟了,还睡,你是猪吗?”
被子被人故意掀开,熟悉的语调让朔白的大脑骤然清醒,看着斜倚着墙的男人,冲上去拥抱这人的冲动压倒了一切。
“你……”
听见头顶上沐涵无奈的声音,朔白把脸埋在那结实的胸口,偷偷地笑了,连耳朵尖都激动得泛红。
太好了。
午餐是三个人一起吃的。裴朗意味深长的看着对面的沐涵,偏头看了眼餐厅的另一边。
“我知道。”垂着眸子,沐涵喝完了杯中的咖啡。
那里坐着的是沐家的人,准确来说,是他的姐姐沐倪的人。
虽然是同一对父母,沐涵却并不喜欢沐倪。这一个月沐倪派人给他来洗脑,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同性恋并不被上流社会所接受,沐涵却可以确定,沐倪的举动绝对只有一小部分是为了他这个弟弟,听说她快要订婚了,也许是为了更好地培养一个傀儡来远程掌控沐家吧。
“沐涵,你尝这个,超好吃的。”
“……嗯。”
经历过一个月的暗夜之后,此刻的光芒变得格外的重要。
沐涵看着那双碧蓝色的眼睛,明亮而清澈,一如初见般仿佛不受这个世界的侵蚀。
过了半个月后的夜晚,裴朗不在,沐涵不堪朔白的再三要求,带着小鲛人去了宠物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