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静悄悄的,这胡同里更是异常的安静。
中年男人在这里七绕八绕的走了一圈,最后终于察觉到了不对,缓缓停下脚步。
见他停了下来,几个穿着破烂、眼神狠厉的男人从暗处缓缓走了出来,看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狞笑了一下。
他们手里拿着杀猪用的尖刀,对着旁边的同伙道:“兄弟们,咱们今天算是碰见大鱼了,他这一身可不便宜,等咱们把他杀了,银子归你们,衣裳归我!咱们也体验一下有钱人的日子!!”
“好嘞!!”
几人拿着刀就冲了上来,中年男人是文官又不是武将,哪能对付得了这样的人。几下子就被人家掀翻按在地上,肚子上被狠踹两脚,看着尖刀即将落下,他瞳孔放大,死死地闭上眼睛。
“他们在这!!”
一道粗厚的男声突然响起,紧接着几个官差从胡同口追赶过来。动手的几人擡头一看顿叫不好,手中的尖刀一转,迈腿就开始往外跑。
周三哥追这群家伙好久了,为此连家里吴莹做的晚饭都没吃上。心里生气,此时一个飞扑就跳到了一个歹徒身上,馒头大的拳头往他脸上一招呼,歹徒立马就吃痛地停下脚步捂住脸。
前面是死胡同,周三哥冲上去打晕两个,剩下的两个人也被其他官差给制住了。
动手的几个人一个也没能跑掉,被栓住手脚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周三哥教训完他们几个,回头去看刚才那个被歹徒暗害的中年男人,看他站在那拍灰,问了一句:“没事吧?”
中年男人摆了下手,回他:“没事,你是官差?”
周三哥把手张开转了一圈,指着自己衣服上那个大大的差字,反问他:“看不出来?”
“咳咳,看出来了。”中年男人自知说了句废话,把拳头放在嘴前咳了两声,随即看着周三哥皱眉责怪道:“如今城中居然都有歹徒敢抢劫杀人,你们平日是怎么执勤守卫的?这秩序竟然乱成这样?!”
周三哥又累又饿,对他说的话十分不耐烦,回头怼道:“你难道没长眼睛看不到我们正在执勤抓犯人吗?我还想问你呢,现在县里什么情况谁不知道,你大半夜穿的油光水滑的出来嘚瑟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有钱有粮日子过得好?
我告诉你,要想保住一条性命,就赶紧回家中待着不要出门。现在盗贼层出不穷,像这样穷凶极恶想要杀人越货的多了去了!衙门一共就那些兵力,不可能每次都出现的这么及时!赶紧回去吧!”
说完,周三哥让人拎起那几个歹徒,嫌弃地看了一眼中年男人身上的衣服,嘟囔了一句没有脑子,和其他几个官差回了衙门。
他们刚走,侍从捧着两张烧饼急急忙忙赶来,看见中年男人脸上一喜,忙道:“大人你怎么跑这来了?刚才找不到你让属下好生担心!来!吃饼!”
“吃吃吃,就知道吃!”中年男人骂了他一句,侍从一下子耷拉下脑袋。
不吃就不吃呗,骂他干什么。
中年男人揉着被踹的生疼的肚子,擡眼问他:“我问你,我这身打扮很显眼?”
侍从以为他是自恋的毛病又犯了,对他谄媚的笑道:“可不是嘛!最显眼!最英俊!最有气度了!气宇不凡,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马屁拍在了马腿上,中年男人在他头上狠狠地敲了几个暴栗。侍从哭丧着脸,捂着脑袋咧着一张嘴,惨兮兮的说:“大人,属下说的不对嘛?”
中年男人把手背过去懒得理他,想到刚才周三哥的样子,嗤了一声,气笑了:“这个小官差,胆量还挺足,倒是个可堪用的。”
中年男人擡脚走了,后头的侍从捂着脑袋不停问他什么官差啊?怎么回事啊?大人你理理我嘛!
两人逐渐远离了这片胡同。
……
动乱的日子终于在九月下旬停止了。
奉元县周边的两个县城向上禀明了水患情况,圣上派人过来调查得知情况属实后,从国库拨了银两和救济粮送到受灾区域的衙门。
奉元县县令因为隐瞒灾情的原因被贬去了官职,不过朝中大臣有人进言为他求情,圣上念在他也曾护佑一方百姓的份上让他延后两年卸任。
这两年他不能干待着,需帮助受灾的百姓重建家园,以此来为自己赎罪。
救济粮足够所有灾民吃一年的,奉元县县令自知铸成了大错,把粮食分批派发下去,带着手下的人开始安置灾民。
像何家舅舅这样的木匠全都被衙门集合在了一起,每日给固定的工钱,让他们在乡下给灾民盖房子。
等到了衙门的解决办法,受灾的百姓开始一一回村,县里的秩序得到了恢复,集市和商铺又重新热闹了起来。
周娇娇想去看看亲人,可是她怀胎已经接近七月,身子越发的沉重,在家都经常感觉到胸闷气短,更别提外出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