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把花一朵朵地剪下来,插在装有清水的玻璃瓶里。它们开的地很肆意,经年想让它们么的美能停留地更长点。
她把装饰好的花瓶放在客厅,钟楼,房间,放在这个虽然只住了一年,但却熟稔如家的每个角落。
毕业典礼忙了一整天,等她洗漱完毕后,已经将近深夜了。
“来阳台。”手机震动,经年拿起来看屏幕,是老板的短信。
老板的房间就在她的隔壁,落地窗外的大阳台空间可以共享。只是当初为了让经年可以晾晒自己的私人衣服,老板特地贴心地加了扇木门。
发尾还没有吹干,她跳下床穿上拖鞋,踢踢踏踏地走到了阳台,拉开那扇门。老板正侧对着她负手站着。见她出现,转头对她笑了下。
“我有事要告诉你。”老板跟经年说。
“说吧,什么事这么严肃?”经年窝进了她特地购置的藤椅里,这张像鸡蛋一样的吊椅是她当初在商场里一眼相中的,为此她退让了使用权才麻烦穷奇把它搬回家。
“你不是想知道勾芒的来龙去脉吗?我觉得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这段时间记忆的间断性错乱和消失,她的忽醒忽睡,梦里光怪陆离身临其境的幻想,让经年忧心忡忡。前不久她终于和宠物院的各位说出了她的猜想。
“我觉得很奇怪,我不知道原因,但是勾芒…勾芒好像在我的身体里。”
经年也看得到自己的红线,只要她站在镜子前,细密的红线便无所遁形。她的心脏和平常人不同,红线复杂又蓬勃,起初她不知道原因,现在她心里有谱了,勾芒的魂魄八成藏在这没跑了。可是经年遇到的棘手的问题是,她根本分不出这些错综复杂的红线,它们看起来都像是最初就扎根在她的身体里的。
经年倒是挺乐观:“我现在只是要找个方法,把她的红线从身体里剥出来是吧?”
那时候老板没有直接回应她,经年以为事后他是要去找零姐买消息去了。
“什么意思?”经年愣了下,追问:“难道你一直知道吗?”
“我今天见了零姐,”经年皱眉说:“我总觉得她在暗示我些什么。”
“她大概是希望我亲自告诉你吧,”老板沉默了下说:“这一切的开端,还要从你最开始发现自己的不同开始。”
最开始发现自己的不同啊,仔细想想那居然是十年前,她还是个初中生时候的事了。时间过得真快,一场车祸带走了她的家人,只留下因为太过痛苦失去记忆的她。
这十年间,断断续续的记忆总是在不经意间浮现。人为了保护自己,会主动淡化痛苦的感觉和回忆。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这片阴影并没有如同泥潭般困住吞噬掉她。而在病床上慢慢康复的她,获得了一双能看到红线的眼睛。
经年漫不经心地说:“你说那场车祸啊?”
她突然警觉起来:“什么意思?难道那不是个意外?”
“那是个意外,”老板说:“这个意外,变成了今天命运所有交汇的开端。”
“你就直接说了吧,”见不是什么血海深仇的狗血展开,经年松了口气:“别打哑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