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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牵绊篇(十)(1 / 2)

黄昏时候,锣鼓渐盛,奏乐和炮仗作响,管家捧龙凤花烛,放置在迎亲的轿前,以净茶、四色糕点供“轿神”,大红灯笼开路,挂灯结彩,沿途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天色将晚,遵着轮回阵的轨迹,赵钱两家盛大的婚礼仪式也要开始了。

“还不确定是否是赵新展出手留下的经年,”宠物院的攻城武器赶到,老板托着下巴沉吟:“如果不是的话,赵新展可能遇到其他意外,才不能出来通风报信。如果是的话,那他留下经年的魂魄,必然是跟轮回阵有关。”

“魂珠。”穷奇眼睛一亮:“那小子提到过,赵家的传家宝,是蕴藏着上古神力的魂珠。只要把魂珠喂给阵眼,这轮回阵就能被彻底的破解掉。”

“所以他想把经年的魂魄作为载体?”老板推理道:“前提是阵法愿意替换牺牲品,经年被盯上才行,这么说逻辑上通,实际却没有证据可以支持。”

“我的匕首,在获得真相前不能随便使用,不然这区区阵法挡不住我们。”老板看了眼天色:“不管怎么说,都要在轮回阵启动前破坏阵法进到宅邸里。”

红羽走到经年的躯壳前,伸手轻抚她的额头,经年呆愣盯着前方,眼里光芒尽散。红羽忍不住皱了眉:“体温好低,我们得把她快点找回来。”

“行动。”老板打响指:“按照原定的来。”

霎时间,西北角焚烧万物的滔天烈焰把黄昏的天空染得通红,东北方黑紫色的雾气致命蒸腾。西南处无坚不摧的尖刺密集如雨,东南角匕首出鞘寒光乍现

“啧,不清楚赵家主的用意,很难发挥出匕首所有的力量啊。”老板用刀尖划过阵法表面,留下一道轻薄的痕迹:“而且这阵法,比想象中要坚固很多。”

风平浪静的围屋内,经年若有所思地擡起头,她对飘忽在身旁的赵新展说:“碍事的来了,我们动作得快点。”

钱家楼内摆满了送嫁礼,经年踏进房内,眼光扫过,既有摆放整齐的绣花绸缎被面和价值不菲的器皿,亦有送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早生贵子”意。她收回目光,来贺的人流对出现的魂魄毫无反应,经年径直走向新娘的房间。

她推开了新娘的门,坐在镜子前已经戴好盖头的钱家新娘听到动静转过头来,隔着层遮挡的红纱,她毫无障碍地捕捉到了经年的所在方位。

经年浮起兴味的笑容来,她踏进房间,背手关上房门,缓步向新娘走近:“身为一个阵眼,我倒是要夸你眼光不错。”

经年伸手挑起新娘的绣花红盖头,那日匆匆瞥见的娇媚容颜便全部现了出来。经年眯着眼微擡起美人的下巴,同那双深潭般漆寂,却蕴藏着欲望的黑色漩涡对视。

经年伸手去解面前之人的新娘服,才打开盘扣,那件繁复美丽的礼服就顺从地剥落下来,解开控制的钱家女儿双眼散光,摔落在地。

那片沾了地板尘埃的衣角,在触及经年的脚腕后往上蔓延爬行,像丝绸绞成的蟒蛇。那是阵法对她的渴望,它放开了钱家女儿,只为了依附到更美味的猎物身上。

“想要吸收我的魂魄?”经年被它的急切逗笑了:“倒要看你有这心,还有没有这本事?”

她索性直起身站好,摊开双手,就如等人伺候穿衣的女皇。等阵法完全覆盖包裹住她曼妙的胴体后。经年对着镜子里千娇百媚地一笑,却露出几分过于艳美的煞气来。

“不用白费功夫了,”她对着空气说:“就你这点道行,是不可能控制我的识海的。”

她手一挥,那双红彤彤的绣花鞋套上了双脚。这样从外看,就感觉不到新娘实际是在飘着走了。

担任今晚主角的新娘,随手撩起盖头戴上,整了整衣襟,在赵新展和他的侍从们按照传统来扣门时,落落大方地出了小楼,乘坐上了红顶金丝的轿子。

走罢,拜堂去。

楼外,大型拆迁队仍在辛勤工作。再强的防阵,同时受到来自四方狠辣的打击,磨得久便有所松动,一直在观察情况的穷奇突然眯起竖眼,他瞅准机会,便从转瞬即逝的某个阵法裂缝率先挤了进去。

“回来!”老板头疼地喊了一声,却来不及了。失去穷奇的力量,阵法重新反扑,老板只能屏气凝神,灌注更多的法力到匕首中。

遵着赞礼声,新郎执彩球绸带引经年进入婚堂,赵新展飘在新娘身边,不住嘱咐:“完成拜堂仪式的那刻,阵眼便会开始吸收你的魂魄。魂珠在你体内,一定不会出问题的。”

“吵死了。”经年冷淡地低声说:“你一晚上已经念叨了八百遍了,当我是金鱼吗?”

“我怕出意外。”赵新展不安地说:“我这心突突地跳,总有不详的预感。”

熙熙攘攘的看客迎着新人挤入礼堂,赵家老家主居于上位茶座,慈爱地看着迎面走来的这对新人。堂上红烛高烧,喜气洋洋。

走到近前,被搀扶的赵新展躯壳被绸缎绊了下脚,趔趄地往前摔了些,赵老家主显出焦灼的神情来,顾不得破坏规矩,往下奔了两步要搀。

“父亲,”此情此景,见着赵老家主烛光映照下早生的银丝,赵新展的声音有些哽咽:“是儿子不肖。”

他擦干眼泪,神情更坚毅了。

待安顿好新郎,引赞通赞人已经就位,高声唱曰:“行庙礼!跪,献香!”

“谁敢?”

忽闻风声爆裂,怒喝由远及近,衣角旋过,观礼的人群被拨开,出声者瞬间已到眼前。

“谁敢让她跪?”少年俊美无俦的容颜现于人前,穷奇脸上犹有怒意,他一把握住经年的手腕,转而盯住新郎旁边站着的赵新展魂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