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青衣甩回屋顶,红羽在半空中调整好姿势,他和大厦表面几乎垂直角度,两脚借着蹬玻璃面的反推力,逐电追风地俯冲下来,迅速地接近了下落中的经年。
他用眼睛测算着距离,手里的消防管快到了尽头的时候。他抓住时机一跃而出,牢牢地将下落中的经年抱在怀中。
从高处跌下来仿佛只有一瞬间,经年尖叫未竭,就被搂进了一个熟悉的胸膛。
她每次被撞扁的鼻子都记得的气息,她脸颊回忆起的温热和弹性,她的耳朵记录的他喉咙里的低音,以及她惧怕地砰砰直跳却突然就安定下来的心。
即使不用睁开眼睛,她也能辨认的出。
“经年。”红羽的背因为惯性撞上大厦的玻璃,他恍若未觉,只是用尽全力小心翼翼地抱紧她。等晃动缓下来,他将脸埋在她的发中,低声轻轻唤了她的名字。
红羽右手拽着枪头,左手将她向上拽到胸前,让经年能靠在自己踏在玻璃弯曲起的膝盖上。红羽重呼了口气,开始动作麻利地用水带把经年牢牢地捆绑起来。
“没事了。”他的身体悬在半空中,唯一的支撑是手腕处缠绕的水带,红羽对经年咧嘴一笑,抱着她向上爬。
“红羽大人!经年!”青衣的脸从屋顶上方弹出,她离他们有四层楼之远:“你们没事吧?!”
“我现在带经年上来。”红羽仰头大声说,他低头看向经年,近在咫尺的距离,红羽露出一口大白牙:“水带挺粗的,就是不知道阀门那撑不撑的住。”
“要是上天能给我一个后悔的机会,我一定吃素祈祷,减重瘦身。”经年窝在他胸前,闷闷地说。
“早干嘛去了,”红羽用下巴轻抵着她的发璇轻笑:“放心,做好回去减肥的准备吧。”
两个人的重量对红羽来说并不太难,红羽上爬的速度也不算慢,青衣焦灼地等待在楼边,随时接应他们。她翘首以待以至于没有发现身后,一股借着消防闸的遮挡得以生存的小黑潮席卷而上,他们顷
刻间就覆盖了连接着闸门的水带表面。等青衣听到异样的“咔嚓”声惊恐回头时,那根带子已经被消耗地差不多了。
水带应声而裂,青衣在那瞬扑身而出。
红羽和经年还差两层楼便到了,消防栓那头却突然失去了拉扯的力量。红羽脸色一变,就力想把经年往上抛,可高度上仍旧太勉强了。失去了拉力,他们立刻坠落了一层楼的高度,才勉勉强强地停下来。
楼顶上,青衣卧躺着。她用身体牢牢压着滑落的水带。青衣把断裂的那端紧紧缠在手肘手心,脚底反方向用力,死命地踏着边缘。可即使如此,红羽和经年两人的重量对她而言还是太勉强了,青衣涨红了脸,水带一点一点从她手心挣脱流失。
经年脸色苍白,却还是对红羽露出了个安慰的微笑:“不会被你乌鸦嘴说中了吧,还好停下来了。”
“并没有停下来。”红羽皱眉看着缓慢下降的水带,他擡头时看向空旷的屋顶边缘,青衣已经不在那里了:“拉住我们的应该是青鸟。”
他试着轻微晃荡了下水带,想试着能不能借蹬力和惯性破窗而进。然而只是很小幅度的摇摆,就快速加重了水带的滑落。
看来,青衣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红羽在这紧急关口,难得怀念了下穷奇。如果绳子那头的是他,即便是人形,也能毫不费力地把他们拉上去吧,即使穷奇很可能在天台接过经年后,再一脚把他踹下去。
不过,红羽看向怀中的经年,至少,他绝对不会让她有危险。
头痛啊,红羽烦躁地想,大厦外部全都是透明的玻璃,他根本找不到能减缓冲势的突起。即使他摔惯了,这样的高度未免也太乱来了。红羽这么想着,动作迅速地把手腕从水带中绕出来,然后把经年的手腕给缠进去。
经年看着他的动作,脸色更苍白了。
她阻止了红羽的行为,经年吃痛地喊了两声“要骨折了”。在红羽惊惶地解开水带时,经年自由的双手穿过他腋下,十指交互在他背后扣住。
死命不放手的模样。
啧,被看穿了。红羽懊恼地说:“经年,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