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算盘丢了三魂七魄,却也只能在沙发上坐立不安,踌躇难决。皇帝不急太监急,最先坐不住的却是老板。
某天早晨,经年还埋在柔软的枕头中酣然熟睡,闹钟六点刚过,她的阳台门突然被悄无声息地拉开了,两道人影飘乎停在面前。一只柔弱无骨的纤手满怀爱恋地落在她的脸侧,经年若有所觉地皱皱眉,翻身打算继续睡。忽觉不对,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神智还没清醒,就被一把从被窝中拎了出来。
“什…什么?!”经年一脸惊恐,条件反射就要喊救命:“来人…咦?!”她认出了面前的两人,笑眯眯拎着她睡衣领的是老板,另一个双手环胸笑得无比妖娆美艳的,是许久未见的虚耗老板娘。
“零…零姐?”经年愈发摸不着头脑:“这个时间点…您在这做什么?”
回答她的却是老板:“经年,算盘这两天的异样你也看到了,大家同事这么久,你就忍心冷眼旁观,什么也不做?”
这种充满陷阱的问话像警铃般,在经年还未清醒的头脑里躁声大作。“你要做什么?”
上当受骗多次的经年警觉地盯着老板:“算盘可是说过了,不允许我们随便插手的!”
“所以才要先斩后奏啊,”老板一脸的理所当然:“把肉送到嘴边,他还能吐出来不成?”
“拜托您了,零姐。”无视经年的抗议和挣扎,他转头对虚耗搓手笑:“如何化朽木为神奇,就看您的本事了。”
“交给我吧。”虚耗老板娘看经年的眼神闪闪发光,她轻拍双手,燕尾服小哥便恭敬地从阳台外鱼贯而入,经年震惊地看着先前一身不吭地藏挤在阳台的赌场服务员们训练有素地在虚耗身后站成两排。他们的手中提着大小各异的箱子和色彩绚丽的服饰。
“等下!你们到底要做什么!”经年一头雾水。“不是早就说了吗,”老板笑得和善:“食色,性也。对男人而言最有效的,莫过于色诱之术。”
经年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颤颤巍巍走下了最后一层台阶。
早上九点半,客厅的餐桌旁难得人员齐聚。老板在看新的晨报,双眼偶尔流露出某种戏谑和不怀好意。龙算盘喝着现磨的咖啡,他没戴眼镜,双眼疲惫地微眯,眼窝下透着没睡好的青紫。红羽叼着片面包正弯腰在冰箱里找牛奶,穷奇少年趴在饭桌上,有气无力地喝着速溶的麦片。
“有没有搞错?!经年呢?!早餐呢?!”穷奇少年把手中玩弄的面包片嫌弃地撕成碎片:“居然让我吃这个?!”
他愤愤不平地灌下一口麦片,经年的气息终于出现了,听到落在最后一层的鞋跟响,他不耐地转头,抱怨的话还没说出口,那口麦片就彻底地呛在了嗓子眼。
红羽的面包掉在了地上。
先入眼的是双精致的水晶高跟鞋,灰姑娘纤细的足套在其中。顺着雪白的脚背往上,是久不见阳光的双腿,纤长柔韧,骨肉均匀,在黑色的裙摆映衬下,细腻白嫩地触目惊心。来人正有些尴尬和不适应地按住短至膝盖以上的裙摆,这条黑色小礼裙款式简单,胜在质地昂贵剪裁出色,流畅的曲线勾勒出美好的身材比例,显得腰部愈发不盈一握。前胸是如波浪般的褶皱,层层拥簇着蝴蝶翅膀般形状美好的锁骨。
长至肩部的黑发被烫卷,衬着不过巴掌大的小脸楚楚可怜。她的妆容灼灼如盛开的桃花,淡了这世间颜色,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最秒的却是那双眼,经年本就有双偏狭长的杏眼,零姐没有给她强行贴上双眼皮。而是用黑色的眼线拉出惑人的线条。那起伏的幅度如暖暖荡漾的春水,又如凉凉刮过的刀锋,明明如此妖娆妩媚,其下的双眼却明朗透彻,仿佛能拨云见雾,直直看入人心中。她一颦一笑,眼波流动间,像一双挠人的小猫爪,直教人痒入心底。
像山野上蓦然开放的璀璨花瓣,本是放任其自由生长。漫不经意间回首望见,惊艳难抑。
客厅里似乎静了一瞬,但很快被穷奇少年仿佛要咳穿地心的剧烈咳嗽打破。
“搞......搞什么?”也不知是咳得还是其他原因,少年白玉无瑕的脖颈和脸颊都浮上了淡淡的樱花粉色:“你有病吗?”
“真不会说话呢穷奇,你这样是娶不到媳妇的。”老板调笑了句,推了推眼镜,十分满意:“简直
是脱胎换骨啊,化妆真不愧是亚洲十大邪术之一。”
龙算盘不动如山地眯了眯眼:“经年,你是要去相亲吗?也是,毕竟大学毕业了都还没有男朋友。不过你这样......真的不算诈骗吗?”
“相?相亲?”红羽面色纠结:“嗯......配偶的话,人品还是最重要的。”
“虽然本来就没期待从你们口中听出什么好话,”经年双手叉腰,亏她前秒站在镜子前时,还以为自己从里到外换了一套装备:“夸我一句会死吗?”
本是极为正常的吐槽,在今天这种氛围下,却有种娇嗔的意味。她瞥眼过来时,长睫颤颤,烟波笼笼,看的某些人竟受不了地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