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n是被一阵凄厉的叫声吵醒的。
她抓过帽子戴上,迅速跳下床跑去开门,发现噪音来自隔壁的那个卧室。
“我的脸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啊啊?!”
Ban走过去,正好看见女孩手捧镜子跪在床上的背影。
“我猜,是你昨晚忘记敷面膜。”Ban自认为幽默地替她解答。
女孩听到声音,立刻转过头来:“你是谁?”
Ban登时被那张比猪头还要肿胀的脸吓得连退三步,与此同时,被惨叫声惊动的佣人已经飞奔而至,诚惶诚恐地冲到床边急问:“小姐,出了什么事?”
女孩指着自己的脸脾气暴躁地反问:“你说出了什么事!”
佣人会意过来,连忙道:“昨夜我已经替小姐冷敷了好几遍,现在还要不要继续?”
“你说要不要继续?”如果一只猪懂得怎么发怒,估计就是现在这副模样。
“是的,继续继续,我这就去拿冰块。”佣人飞一样惶恐退场。
女孩的目光于是落到Ban的身上,眼神仿佛在看杀父仇人。
“我想起你是谁了!”她撩开落在肩膀上的长发,动作很美,可惜面目丑陋,Ban不忍再看,稍稍将目光移开。
“知道心虚了?”女孩冷笑一声,慢慢从床上下来,走到Ban的面前大声谴责,“就是因为你见死不救,所以才害我变成现在这副尊容!”
Ban看着她很努力地挺直腰板却仍未能够和她平视,心里有点替她辛苦,于是配合着低头弯腰。
“小姐,你以为昨晚是你自己梦游飘回来的吗?”如果她真的见死不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被人精神抖擞地指责。
女孩一愣,随即严厉诘问:“说!我是怎么回来的?”
Ban终于知道,当一个人的脸变得像猪头时,连脑子也不能幸免。
“我是‘py’的服务生,昨晚你昏迷不醒,是我和你朋友将你送回来的。”
女孩盯着Ban看了很久,似乎在考虑她话语中的真实成分。
“那帮人怎么会放过我们?”
“我的同事报了警,她们听到外面的警笛声就吓跑了,相机也没顾得上拿。”
“现在那个相机呢?”女孩激动地抓住Ban的双臂,指甲隔着布料深深地陷进皮肉中。
“被你朋友砸得尸骨无存。”
女孩拍拍胸口,长长地吐一口气:“幸好幸好。”
佣人提着一小桶冰块跑过来,对女孩说:“小姐请坐好,我现在就帮你冰敷。”
女孩指指Ban,说:“让她敷,你去把早餐送过来。”
待佣人走后,Ban才说:“不好意思,我还要上学,没有时间帮你,你可不可以自己对着镜子动手?”
女孩一把将Ban拉住,态度强横:“打电话去请假,我还有事情要问你,你不能走。”
“我刚才所说的已是事实之全部,绝无虚言。”过程虽然略有出入,但结果毕竟皆大欢喜,何不一切到此为止,免得越问越伤心。
女孩拉着她走到沙发边坐下,Ban直到现在才真正打量起这个卧室,装修就如电视剧里的有钱小姐闺房,如梦似幻,富丽堂皇。
“你叫什么名字?”女孩一改先前暴躁傲慢的态度,嘴角带笑,语调平和,三百六十五度大变脸,只不过猪头还是那个猪头。
Ban带着受宠若惊表情道:“叫我阿Ban就好。”
“我最讨厌中国人取英文名,崇洋媚外,不知所谓。”
“……中文名也叫阿便。”
“你就不能一次过把姓名全部说完?真扭捏。”
Ban暗中咬牙切齿:“我叫李随便。”
她生平最恨报自己的大名,如果可以,最好一辈子当个无名小卒。
女孩抱着肚子大笑起来:“随便?不会真的是那个随便吧?哈哈,真搞笑。”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李随便涵养到家,默默无言地静坐,不与她一般见识。
佣人敲门进来,将早餐摆放好,疑惑地看了眼笑得满地打滚的小姐,虽然百思不解,却不敢多问。
李随便有生以来第一次参加豪门早宴,跑过去满心期待地掀开一个个盖子,发现大碗里装的是皮蛋瘦弱粥,碟子上放的是芋头糕。
“干嘛这么失望?你以为会是什么?”女孩走到餐桌边坐下,一副等着别人伺候的样子。
“……我以为会是白粥。”李随便替她盛了一碗粥,然后将装着芋头糕的碟子推到她面前。
“咦?那你呢?”
“我先帮你冷敷。”李随便拉开唇角,笑容厚敦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