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梦境,就像突然坠入黑暗一样现在又突然看到了光线。床头灯拧到恰好的亮度,昏暗中带一点朦胧,体贴地保护了眼睛。
喉咙很是干灼,颈项也许淤青了一片,稍微动作便引来难以忍受的酸痛。Co惶惑地撑起身子,听到铁链抖动的声音由远到近,那道让她莫名痴迷的身影便在“哗啦啦”的吵杂声中悠然而至。
“蜂蜜水,润润喉咙。”Wood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加快脚步走到Co身边,递上水杯。浅色的液体微微晃动,如同淡薄的灯光,给人温暖的错觉。
Co有点迟钝地擡起头,目光落在Wood毫无表情的脸上,然后略为惊惧地迅速移开。
“现在几点钟了?我的手机……”Co话未说完便情不自禁地咳嗽起来,口腔隐隐传来一丝铁腥味,喉咙有点痒,有点涩,更多的是干灼。
Wood看着她,在床边坐下,伸手将床头灯调得更亮一点。
“放心,我没有下毒。”
Co表情尴尬地看了水杯,她不喝不是因为对她心存警惕,而是她自小便不喜欢蜂蜜的味道。
但,只要是Wood所希望的,她都会妥协。
Wood满意地看着Co缓慢地将蜂蜜水全部喝完,夺过她手里的杯子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欺身上前,轻轻地吻上那片湿润甜蜜的粉唇。
Co简直震惊莫名,瞪大了双眼不懂该如何反应,前一刻,她恨不得将她置之死地,那股森寒的杀意令她至今心有余悸,下一刻,她却温柔地碰触她的唇,辗转细舔,极尽缠绵。
“我讨厌欺骗。”Wood的吻滑过Co脸颊,落在耳边。
Co浑身一抖,下意识地张口道:“对不……”
“我讨厌道歉。”冰冷的声音截断了内疚的话语。
尽管言语漠然,Co却发现Wood仍维持着将头枕在自己肩膀上的姿势,没有稍离。仅是这样,对Co来说已经是莫大的鼓励和诱惑,她忐忑地伸手圈住了Wood纤细的腰,试探性地将自己的脑袋瓜搁到对方肩上。
“不要难过。”颈项贴上对方突出的锁骨,硌到的地方恰是被铁链勒过的位置,疼痛一触即发。
Wood感到怀中的身躯轻微地颤抖了一下,心脏禁不住随之抽紧,然而脱口而出的语句却冷硬得不近人情:“我讨厌安慰。”
Co并未觉察到Wood口心不一的别扭,只焦急地寻找着还有什么适当的话语可说,那一句句“讨厌”刺痛了她的耳膜,每听到一次,心脏便被凌迟一回。
你怎么可以讨厌我,我是那么的喜欢你……
“Wood,我喜欢你。”委屈又坚定的表白,如果说一遍无法让她相信的话,她便再说一遍,一遍复一遍,直到她愿意正视她的爱意为止。
Wood闭上眼睛,等待心底那股兴奋甜蜜的暖流轻缓淌过,从左心室到右心房的幸福体循环,喜悦中掺和着丧亲之痛,是非得失,死生离合,仿佛冥冥中暗藏定数,不能贪心,什么都抓在手里,也未到绝望时刻,身边仍有值得珍惜的人。
止不住的悲恸,停不了的爱恋,两种极端的情感拉锯抗衡,争不出一个输赢高下。此刻能做的只是牢牢抱紧怀中的人,她是她残存的唯一,仅剩的所有。
“Co,今晚留下来。”
没想过会得到回应,而且是透着诱惑的暗示,Co一时懵了。
细碎的吻轻轻落在交织着青紫瘀痕的颈项上,一寸寸延伸至肩胛,同时顺理成章地松开上衣的纽扣,一颗,再一颗,反过衣衫,让它顺着光滑的胳膊慢慢褪落。
“不、不要!”Co回过神来,终于意识到Wood想做什么,吓得失声惊呼,并用力地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身躯。
Wood顺着她的力道直起腰身坐正,静静地看着她,脸上不露一丝喜怒。
Co低下头拉紧自己的衣服,暗哑的声音透着一丝绝望:“不要这样……”她抽泣着,用近乎卑微的口气哀求:“不要这样对我,求求你……你还是用铁链勒我的脖子吧……”
“勒死你的话我就成杀人犯了。”Wood不明白小兔子为何要拒绝,向往柏拉图式的纯精神爱情?那在酒店时的失控行为又如何解释?
“你可以把我的尸(咳咳)体藏起来,碎掉投海或者埋去没人知道的地方。”Co越说越心惊,被自己脑中展开的联想图吓得脸色发白,又为自己替Wood硬套上去的狠心绝情感到悲恸。
传说中的被害妄想症吗?小兔子的思维也太偏离正常人类了吧……
“你宁愿死也不愿意跟我做?”Wood不知道自己该气还是该笑,小兔子一口一个“喜欢她”,喜欢到不惜金钱诱惑,连困带绑,此刻却玩坚贞不屈,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Co终于擡起头,表情悲切,泪眼婆娑,昏暗的光线落在脸上,眼皮浮肿得有点惨不忍睹。
“Wood,我知道你讨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