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瞪着二作子王兴武,手气得都有些哆嗦起来。
王兴武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老爷子,半天才道:“爹,我们想分家。”
老爷子闷声不想,直直地盯着王兴武。好像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一样,好半天才缓过了一口气道:“为啥?出了啥事?”
王兴武吭了半天才把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原来,这事又因为高氏引起的。
今天一早,老爷子就管高氏要钱,高氏万般不愿意地老爷子吵了半天,最后老爷子说起来这钱是人家武公子的,并不是老大家的。高氏这才把银子拿了出来,给了老爷子,回头就找于氏和王兴武。
因为当初老爷子之所要建火窖,还是因为王兴武的大儿子子沧的原因。
子沧见二弟跟着半夏和仲秋他们学写字,连老三现在都比他强,他人老实,又不爱说话。听说老爷子也想建个火窖,便把自己想跟着大伯学习种菜和王兴武说了。正好家里也想着要建火窖,子沧就更想干了。
结果,王兴武把这件事和老爷子一说,本来老爷子还二意思思的,听子沧乐意种菜,便答应了下来,和仲秋订了明瓦。
老爷子这么一做,老二一家子都挺高兴的。要不然的话,于氏也不可能开春下地的时候,那么勤快,还不是因为老爷子说过,火窖建成之后就由老大子沧来管理,自然,这卖菜的钱是要分给子沧一半的。
这都是于氏和老二私下里说的,并没有和老爷子说起过。
现在高氏出了钱,自然不甘心这钱这样白白地拿出来,直接就找到了还没有出工的于氏和老二。开口就说这明瓦的钱由于氏出,说起来,这两年在仲秋家,于氏娘三个赚的钱还真不少。
高氏心里有数,虽然不知道具体多少钱,但是,十两肯定不止了,这钱让她出,她是真的有出血的感觉。
于氏一听,眼睛就转了起来,半天才问高氏道:“娘,这明瓦钱我们出,那火窖的出产算谁的?”
去掉一个冬天,仲秋家的银子就像是流水般地进了口袋里,于氏看着都眼热,要不然的话,她也不会豁出去脸来和高氏低声下气的。
“你这是说的啥话?现在就跟我分家?咋!你也想学那个孝的东西,也想分家?也嫌弃我们两个老不死的?”高氏一听于氏的话,当时就炸了庙,指着于氏跳着脚地骂。
于氏不敢和高氏回嘴,可是,于氏也不是个肯吃亏的人。当时就后来据理力争道:“娘,这明瓦钱要是由我们出,那这火窖就算是我们建的,这出产自然就要由我们收,这难道还错了吗?如果娘你一定要让我们分家,那我们就分家。”
于氏这两年也看好了,大哥他们家是分家才过上好日子的,虽然活都得自己干,可是自己赚的钱也是自己把着。自己这两年累死累活的赚了些钱,还要上交高氏一半,她也心疼啊。
只是丈夫不肯提出分家的事,她一个女人家也不敢开这个口。
“好啊,原来你真的打着分家的主意,老二,你给我说说,你是不是也想着要分家?说啊,你个死没良心的,你们都不得好死啊。我辛辛苦苦地把你们拉扯大了,你们的翅膀硬了,现在就要飞了。剩下我们两个老的,你们是想逼死我们啊。”高氏一边骂着一边哭着一边扑向了一边站着的老二王兴武。
于氏见惯了高氏这般的撒泼,根本就不把高氏撒泼当回事。可是王兴武却是个孝子,见到高氏又哭又骂的。心里也是为难,他不过是老实,又不是傻瓜。自家的事是什么样的,他比别人还清楚。
眼见着三个儿子一天大似一天的,老二和老三都跟着大哥家的孩子学识字算学,真的让老大羡慕。他这个做爹的,供不起儿子读书,难道还要让儿子和他一样,累死累活一生,也只不过是过着吃不饱,不受冻的日子?
都说父母能舍了自己,却不能舍了儿女。王兴武也是这样,三个儿子,一个挨着一个的长大了。连最小的子泊都已经九岁了。看看大哥家的小五儿,今年才六岁,可是人家都已经到镇上念书了,他一想到儿子们,心里也是窝了把火。
高氏扑到他的身上,对他又抓又打的,王兴武不是没有感受,只是性子让他不敢罢了。
今天听到于氏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大声地说要分家。他的心也动了,如果他也像大哥一家似的分了家,是不是他们家的日子也会过得好。
儿子都有手艺了,只要给他们机会,他相信自己的儿子不差别人的。
“娘!”王兴武喊了一声,抱住了高氏,脸带哀求道,“娘,玉兰说的是实话,孩子们也大了,马上就要说亲了。可是,家里还要啥没啥,我总得给孩子们找个吃饭的碗啊。”
“你——”高氏一听自己的儿子也这么说,眼睛一下子直了。直钩钩地盯着王兴武,半天嗷的一声,躺倒在了地上。
王兴武和于氏吓了一跳,然后就反应地过来了。于氏脸上不带一丝慌张地对被吓得够呛的王兴武道:“你把咱娘背到屋子里躺下,我去请九叔来。”于氏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高氏本来就是装的,就是想吓吓儿子,听于氏要去找老九,她怎么可能忘记上次她装晕,九叔给她开的那个药方,苦得她都想撞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