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拉着子汐回到了家,探春正在家里忙着做晚饭,看到两个人回来,笑着招呼了一句。
仲秋家现在的工作安排很紧凑,方氏带着半夏(主要是半夏的性子有些泼辣,敢说敢干的,所以,仲秋就把她安排到了后院土豆粉条坊当了个小管事的)在后院的后道厦里做土豆粉条。
王兴文这个当家的就只秋火窖里面的菜,而子滨每天要去学堂读书,回来除了完成老师的作业之外,还要结算当天仲秋记录下来的家庭支出。
至于探春,性子随了方氏,仲秋怕她面软,也就只能让她管理家里这些人的吃穿。
小五随着仲秋边学字边描红,还要学习仲秋教给他的数字计算方法和表格图形。
“咱爹回来了吗?姐。”仲秋站在屋门口,看着探春问。她和小五出去有个把时辰了,按理说,王兴文也该回家了。
“咱爹去哪儿了?”探春问。
听探春这么一问,仲秋就知道,王兴文肯定是没有回家。“咱奶家,我和小五去火窖看看,咱爹回了没。”仲秋拉着子汐转身往墙的火窖去。
火窖依旧锁着门,钥匙就王兴文和仲秋有,别人都不允许进入火窖。不为别的,怕带进去病菌啥的,古代的大棚它是真的不太好弄啊。
“咱们去奶家?”子汐扬着小脑袋问仲秋。
“当然,不然等着咱奶把咱家都搬家了吗?”仲秋的小收毛皱成了一团,真心她不愿意去老宅的。
等到了老宅,仲秋和子汐在门外好生地听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骂声,反而是一阵压抑的抽泣声。
“莫非我又到火星去了?”仲秋自语道。王兴文没有回家,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高氏不放人。但仲秋已经做好了听高氏大嗓三七的准备,可是迎接她的竟然是哭?她真心觉得自己又穿越了。
“三姐,你不能再去火星。”子汐紧紧地拉着仲秋的手,他三姐走一次已经吓坏了他,再听仲秋说这话,他小小的心里就直觉不肯。
“不会,三姐可不想走,三姐还想着看小五长大当官呢。”仲秋呵呵地笑着,心里埋怨自己失态。“爹,你在吗?”
仲秋拉着子汐进了东屋,只见大姑王春花和小姑王秋月都坐在炕上,炕沿边上坐着高氏,扯着王兴文的一只袖子在那抹眼泪。
“哎呀,奶,你这是咋了?”仲秋一步上前,拉住了高氏扯着王兴文袖子的手,使了个眼色给子汐。
子汐张着两只小爪子抱住了王兴文的大腿:“爹,帮我上树抓鸟儿,我要吃鸟蛋。”
高氏被迫松开了扯着儿子的手,瞪着揉红的眼睛看着仲秋:“干啥?”
仲秋笑呵呵地看了一眼高氏,转头看向一边正笑着一张脸看向她的大姑王春花打了个招呼:“大姑,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往家里送个信儿,我们也好过来看看大姑你呀。一年也见不着大姑你几面,还挺想的呢。”
王兴文那边已经把子汐抱了起来,不安地站在一边。
“仲秋都长这么大了,还真是大姑娘越变越好看了。”王春花满脸的笑意,拉过仲秋道,“看看,这才多长时间没见,这仲秋都说起官话来了。”
“大姑,今天不回了吧,晚上上我们家去吃吧。”仲秋笑着道。
“我过来看看你奶,今天就在你奶家吃了。大姑还要住上两天,到时候去你家吃啊。”王春花脸上的笑容丝毫不减。
“行啊,大姑你什么时候去,就让四哥告诉我一声,我好在家里准备一下,别让大姑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还吃家里的饭食啊。怎么的,也要让大姑你吃好,明天我骈卖两只兔子,回头就买肉回来,大姑到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啊。”仲秋回了王春花一个八百年才见一面的亲切模样对着王春花道。
王春花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两下,最后还是笑着答应了下来。
“爹,快回吧,我看外面的天好像又要变天了。”仲秋冲着王春花歉意地一笑,回头对着王兴文道。
“好,这就回。”王兴文抱着子汐就要往外走。
高氏一声干嚎,扯住了王兴文的腿:“哎呦,你这个老不死的,咋还不死啊。死了就啥事都不用管了,啥心都不用操了。”
王兴文全身僵硬地站住了脚,回头无奈地看着干嚎不止的高氏。“娘。”
“娘,你这是干啥,大哥也没说不答应,你咋也得让他回家商量一下啊。”王春花上前,拉住高氏,轻轻地拍着高氏的背,冲着仲秋歉意地道,“仲秋啊,你别怪你奶,你奶这也是因为我。我这也是逼不得已才过来的。”
“大姑,先让我爹回吧,要不然的话,火窖里的菜冻了,那就赔大发了。我们家可是和武公子签了契纸的,明年的粮食都给了人家。今年的菜若是种不出来,我们家明年就吃不上饭了。大姑你有啥事就说,好歹我也能在家里做半个主。”
“你听听,老大,我就说你是个奴才的命。一个丫崽子早晚得是人家的人,你却让她当半个家,这算啥,你不是老王家的男人啊?啊!”高氏听仲秋的话,心里的气更是往上堵。堵得她难受加北受的。
要是和王兴文磨些时候,或许王兴文就答应了。可是和仲秋讲,那根本就没有胜算,高氏当然不肯就这么放王兴文走。
王春花却是看出来了,她娘对她大哥又哭又嚎的,大哥就是不出声。即不答应也不反对,两个人已经僵了半天了,也没有弄个和章程出来。
王春花可是耽误不起,这眼看着就要进入腊月了,再不定下来,那可就迟了。
她在县里都知道,在她们县城里就已经好多商家往她大哥来谈火窖的菜的事。她听着心里能不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