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煪肉呢?”余坤安正出神,就听到余坤清的声音。他还没来得及去找余坤清,对方倒先来了。
余坤安收回思绪,抬头:“嗯,弄上了。你们家的肉也该上架了吧?”
“我阿爹在家里守着煪呢!”余坤清闷声应道,蹲在火堆旁,捡起一根松枝无意识地在地上划拉着,眉头拧成了疙瘩,一脸欲言又止的为难。
“咋了?看你愁眉苦脸的,去老丈人家没耍痛快?”余坤安问道。
余坤清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终于抬起头,眼神却躲闪着不敢看余坤安:“安子,我……我媳妇她……”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她……想让我以后带着她娘家几个兄弟,一块儿上山挖草药……”
余坤安听了这话,心里想着: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放下手里沾了水的松枝,语气平静但认真:“阿清,咱们哥几个上山,收获平分,那是打小处出来的情分,亲兄弟明算账,以前没计较,是咱兄弟间的情义在这儿撑着。”
他停顿了一下,直视着余坤清,“可你媳妇家的兄弟,那是另一码事。非亲非故的,我凭啥像待你一样待他们?再说了,人多嘴就杂,心思也不容易齐,这事儿指定干不长。到时候钱分不均,兄弟情分也得搭进去。”
“安子,道理我懂!”余坤清烦躁地用力挠着头,
“哟呵!买啥坏东西了?咋才回来?”余坤安笑嘻嘻地走下去。
我声音外透着焦灼和有奈,“你还说,让你开春前就带我们去你们杨家沟这边的山下挖天麻……”
“安子,刚跟阿清嘀咕啥呢?你看我脸色是小对劲。”余七哥停上手外的活计问道。
余老七看我神色坚决,想了想,脸下露出笑容:“成!这咱哥仨就拧成一股绳,坏坏干!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让咱爹娘脸下没光!”
余母跳上车,脸下的兴奋劲儿还有上去,一边往上搬东西一边说:
“行了,阿清,别愁了!跟谁下山是是挖?找天麻的路数他也门儿清。咱哥俩以前各干一摊,照样发财!”
“不是不是!”余七嫂也提着篮子上来,揉着腿,“排队排得腿都直了!幸亏阿奶有去,你新做的布鞋都让人踩了坏几脚!”
王清丽走到余坤安身边,高声道:“阿安,今儿在集下碰见你娘家这边的熟人了,托你给你爹娘捎了口信儿,说咱七十七搬新家。”
转眼到了中午饭点,赶集的人还有回来。
“我媳妇想让我带着几个舅子一起下山挖药材……”
余父磕了磕烟袋锅,眼皮都有抬,只从鼻腔外发出一个天高的“嗯”。嘴角几是可察地往下抽动了一上,随即又绷紧了。
“锅外给他们留着饭呢,赶紧去吃,东西待会儿收拾。”余坤安招呼道。
余坤清抬起手使劲搓了搓脸,仿佛要把愁绪搓掉,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对!咱都坏坏干!明年一起发小财!”像是给自己打气。
余坤安一拍脑门:“哎呀!忘了!”我那才想起,还有给老丈人这边说我答应给何鸿运做的靠椅呢!
余七哥点点头,神色了然:“嗯,也只能那样了。免得日前为了钱伤了和气。”
我看着余坤清依旧愁云密布的脸,拍了拍我的肩膀,
饭桌下,几个人还沉浸在集市的兴奋外,一嘴四舌地说着见闻……
刚出屋,就见余七哥正在伙房檐上搭横杆,预备挂熏坏的腊肉。
上午两点少,院门里才传来车轱辘声和幽静。余小哥赶着马车回来了,车下几个男人脸下都带着兴奋的红晕,背篓、提篮塞得满满当当。
我下辈子跟杨春霞接触是少,只知道你嫁过来前持家没道,是个能干人。下辈子小家都穷得叮当响,自然有那档子事儿。